以自然为教,法家犹重法、势、术三者,诸事断于法,以赏罚为教。相较起来,三家之言各有长短,察其优劣,关键在于是否合乎‘人道’一词。”
刘琨侃侃而谈,一席话说得座间诸多士子频频顿首。纵是石崇风流豪俊,识广多闻,闻罢亦是以手抚髯,面露喜色,微微哂道:“好你个刘越石,饮了老夫几大觞琼液还嫌不够,竟敢在老夫这金谷园这般卖弄起学问来?听你这意思,却是要杂煮儒道,乱炖墨法,把诸大家一锅给脍了?”
听得石崇这虽是调侃,实是赞扬之语,陆机面色略改,正想劝说陆云不要再多语,不想陆云竟抢先答话道:“越石贤弟这般玉石杂糅,却是不明本末了,云不敢苟同。”方才治国理政之道择选的辩驳,被刘琨寻住了话头,一通野史典故砸过来,说得自己竟一时无话可接。不过此时受到石崇点拨,他又察觉到刘琨话语漏洞。自前汉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儒家思想便成了唯一的显学,其余如道法墨农诸家都成了旁门左道。
陆云朝石崇拱手行礼,朗声道:“试以卫尉烹饪之法说之。古先贤有云‘治大国,如烹小鲜’,文火烹制小鱼小虾,尚禁不住左右翻覆挪移,治国理政更是如此。云以为,国本之策首在持久,次在安靖,正如藏大器而数徙之则易败伤,治大国而法变数民必苦之。国朝如今唯独推崇儒制,正是秉承的这一点。若如越石贤弟这般玉石杂糅,儒道墨法乱炖,则必致朝令暮改,率性变易,绝非君子所取。是以韩非子有言‘有道之君贵静,不重变法’。越石贤弟好胡笳,善烹饪,未尝闻“烹鱼烦则碎,治民烦则散”?莫不是只知烹鱼而不知治民耶?”
听的陆云揶揄,刘琨并不以为忤,间或偷观席间众人颜色,大都显意犹未尽,更是精神焕映,便又朗声说道:“陆兄方才所言‘古先贤’,‘韩非子’,可是道家始祖李聃与法家开山韩非?以法墨论儒说,可不就是玉石杂糅,墨法乱炖么。”说完便放肆地哈哈大笑起来。
陆云一时不察,又给刘琨寻着了纰漏,脸上顿时尴尬不已。
刘琨得理不饶人:“两周尚祖宗神,以礼敬天,只讲天道,不求人道,以致天下大乱,诸侯问鼎;暴秦以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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