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以吏为师,虽能灭六国而一统宇内,却也不过区区二世而亡;唯有两汉,初取黄老清净无为之策,休养生息,牧民以仁,后又独尊儒术,道之以德,齐之以礼,百姓懂廉耻,知教化,以致有文景之治、汉武盛世、光武中兴流传于世。是以烹饪之法,乱炖之说于治国之道亦有异曲同工之妙。且琨幼时尝以为范,慕其助商灭夏,历事成汤、外丙、仲壬、太甲、沃丁数代君主五十余年,尊号“阿衡“的商代开国元勋伊尹,不也是用“以鼎调羹”、“调和五味”的烹饪技巧治理天下的么?这与陆兄方才所言道家老子‘治大国,若烹小鲜’之言可谓一理相通。”
陆云还要答话,且不说陆机屡屡以眼示意,就说石崇久历宦事,是何等机敏之人,察言观色间已是知道缘由。定是洛阳本地士子不岔陆氏昆仲自吴地初到洛阳即名动京都,暗地里撺掇自家府上主簿刘琨,借酒席清谈之机,杀杀二陆威风。
想到此处,石崇一举酒樽,郎朗一笑,抢先说道:“越石且住了,治国理政之道,自古都是说易行难,岂是你三两句间能辩驳得清楚的?陆氏昆仲初致京都,越石屡屡以咄咄之言迎客,可不是我中原习俗。你几人年岁相仿,又都以才学文章著世,均是天下翘楚,自该多加亲近。”言罢起身离席,径自走到刘琨席边,执了刘琨左手,牵致二陆身边,温言笑道:“陆家昆仲,来来来,这治国理政之道,即该博采众长,也应持久恒之,越石小儿一家之言,姑妄听之,姑妄听之。且与在座诸多才俊共同饮下这樽酒,从今日始,就都是昆仲兄弟了。在老夫这金谷园内,大可纵情游玩,今后只讲诗赋,不谈经义。”
有石崇这话,金谷园中诸人自是已知曲调,便是刘琨,也不敢再行刁难。一时间金谷园内纸醉金迷,士子相公们俱都纵情放逸,一起朝石崇敬酒。石崇如何招架得住,只得又满满饮了几大斛,他晃了晃头,顿时觉得一阵眩晕,望着下边宾客正热闹地拼酒斗诗,石崇突然想起一件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