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的事。
他问之前早有准备,可真听到了,心里还是像被挖去一块,有种麻木又真实的痛感。
他不再开口了,倒是那理头发的还在讲。
这人大约是个戏迷,一边剪发,一边絮絮叨叨跟他说,现在唱得最好的是谁,最红的是哪出戏,讲得摇头晃脑,末了报出一个地址,说戏院开得正红火,得了空一定要去听。
查英记下地址,向他道谢。这时他的胡子已全部刮净,头发也理成现下时兴的长度,整个人跟揭去一层蒙纸似的,亮得像要夺走天上的光。
理头发的就皱眉看他,刚想起什么,查英已推门出去了。
他顺着记下的地址往前找,其实戏院的地方没变,但这座城变了,拐角车马皆是障,试图拖延他的脚步。
那渔人说得没错,这附近确实有许多旅店饭馆。每每路过,他都忍不住要往里边看,看有没有一个白袍长发的男子,仿佛早知他会来,正端坐在店里等他。
他当然没有看见,只是管不住目光,如此且走且停,戏院也终究走到了。
一栋坐北朝南的大楼,前脸白色砖墙,配雀蓝的门,豆沙色戏牌,上边镶着拱形霓虹灯泡,这时辰还未通上电,看着就灰扑扑的一串。
查英驻足望了一会,转去后边,找以前常走的那扇木门。
那是他们练功吃饭的院子,摆着长长的木桌,好几个兵器架一字排开,练功的时辰一到,耍刀的、耍枪的就一齐聚在那里,不时还能听见师父从屋里传出的呵斥声,教他们吓得手软。
戏院已变了,那扇木门倒是没变,只是漆剥落得更多,门锁应该也换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