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破阵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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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更漏声断的刹那，染血的《洪武宝训》突然被狂风掀至奉先殿藻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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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炆仰头时瞳孔骤缩——祖父亲题的"勤政亲贤"匾额下，父亲二十年前批注的墨痕竟在血水中扭曲成新字，原本"诸王当恪守藩篱"的训诫，此刻化作"棣榑诸弟需互为犄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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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父亲用指血改的..."少年指尖触到泛黄纸页时，琉璃瓦缝隙漏下的月光突然染上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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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恍惚看见父亲披着素麻中单伏案疾书，七叔朱榑跪在雪地里誊抄的侧影，而四叔朱棣的朱批在灯影下与父亲字迹重叠如雁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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蟠龙金柱突然迸出蛛网般的裂纹，朱标垂落的手指擦过《清丈田亩册》扉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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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袖中滑落的洪武十五年户部密档，正巧覆在朱允炆刚捡起的碎瓷片上——泛黄的宣纸被药汁浸透，竟显出蓝玉当年征讨漠北时私藏铁矿的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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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朱标涣散的瞳孔倒映着藻井上的星图，四十年前那个雪夜忽然裹着炭火气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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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岁的他被塞进父亲冰凉的明光铠，听着外祖父常遇春中箭坠马的战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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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太子的手指冻得抓不住舆图，朱元璋却把冻硬的麸饼揣在腋下暖着，赤脚踏翻炭笼时火星溅焦了《皇明祖训》的"亲王不得干政"条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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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奉先殿的青砖下传来空洞回响，朱元璋染血的拇指突然在太子眉心烙出金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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