咙上去,声音发着抖:“放哪儿了?”
他的脸色迅速变白,我只好松开手指,听得:“……我没碰……咳咳……嗝……我才不碰!”
得到这样的回答,我的心神才平静下来,也离开了得意。在我系好皮带,四下找鞋的时候,他终于缓过气来,抑着哭声问:你去哪儿?
“买烟。”我心烦意乱,沉重地带上房门。
等我披着满身雪片儿回来,得意没在房间,但他给我留了门。我便打开窗户,坐在窗台下点烟,拿一只纸杯充作烟灰缸,听楼下零星地响起轮胎碾过积雪的声音,门卫举着铲子过来扫雪,“咔”、“咔”地,于夜晚来说很不安宁。但直到后半夜真的来临,小孩也没见回来,我猜他可能真的去找季有心——也就是他心心念念的阿树拼床了,心里阵阵发愁,我又管不住他,光靠一枚已过期的订婚戒指,只吓唬得了段嘉那样的小朋友。
回想起季有心的威胁,我感到一阵恶寒,好像他那眉疤已经伸进我的肚子里,抓着我的胃往下沉。我并不是害怕他,起码现在不会了,季有心得不到玩具时的大喊大叫实无必要,所有的东西最终都会变成他独占得唯一一份,但王琳担心他,因为她对儿子的古怪性格精疲力尽,别人的窃窃私语也让她不好受:没多少人觉得季有心心智正常。
我后面渐渐明白我妈是怎么利用我的,利用我的苦难和烦恼,去纵容一个性格暴躁的小孩犯错,她以此对王琳作出反击,但这似乎也是她后来一意孤行、非送我出国不可的原因——她当然发现季有心别扭地、暴戾地依赖着我,这与大人之间的斗争大相径庭。
我一夜未眠,早上,雪花果然不再乱飘了,池塘里连冰也没结,我这时才感到有些心慌,拉下面子来给得意拨电话,不想铃声从床底下传出来了,我捡起来,亮起的屏幕还是从前那样,急忙盖着放下去,而后又联系严彬,他替我联系了段嘉,两人都对得意的去向并不知情。严彬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马上通知了院里的保安队长,但昨天夜里车辆进出得很多,电视台和禾佳的员工都不愿在雪天里留宿近郊,更别说有谁会凭条双腿走路出去。在院内找人的时候,严彬一再问我:他没和你说什么?也不说去什么地方?
我懒得摇头,直说我不知道,坦白我那会儿在小卖部,他叹一口气,却仍安慰我:别担心,可能赌气了,专门躲你。
我反问你怎么知道他赌气?
他口头一滞,说还以为你俩吵架了,看来没事啊?真不错。
男大学生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