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不过说老实话,我们大可以置窗外汹涌的雪浪于不顾,随心所欲地在这张双人床上翻滚一整个晚上,等到明天早晨大雪自然终停了,那时候再出发也不迟。可我心里总有绕不开的地方希望我不要那样做,我未知这种地方来自何处、什么时候落成的,每当我看见小孩堆在椅子上为数不多的衣物、洗漱台上从家里带来的牙具、靠在书桌边的行李箱,这种地方就变成一块儿坚硬的大疙瘩,血液流过一次,它就跳起来,恶狠狠硌我一回。
我松开得意的手臂,“走吧,现在就走。”
“这会儿怎么走呀……”
被我盯着,他的话头顿时焉了,小声补充道:“……这会儿雪下得正大呢。”
我从他身上离开,继续去拨弄那条没扣上的腕表,但目光没离开过他,得意被我这么瞪得有些发怵,讪讪叫道:“季叔叔?”
“起来,穿衣服。”
“真的现在走?”
“你不想走?”
他愣了一会儿,头摇得像拨浪鼓,但停下来后又支支吾吾:“明天有个许愿活动,本来今天要办的,但是下雪了,店长说明天雪会停……”他跳下床,走到窗帘的中央去,“你看见了吗?季叔叔,院子里有颗大树,枝桠很矮,我们帮老人把他们的愿望挂到树上……”
我在他身后弯腰,捡起地面上一段暗红的稠条,长度并不显着,只想是女孩儿发带的一小截,这时得意才把目光转回屋内,急忙来抢这条红布,我一抬手抖开了,望见布条尾端被烧出两个整齐的小孔,组合在一起倒很熟悉,可惜我没想起来在哪儿见过,其上方的字迹更吸引我:[但愿人长久——树&意]
由此,我对心里的疙瘩块儿便有点捕风捉影的亲近了。
这是谁的愿望?我明知故问。
像是尝到很苦的东西,得意抿着嘴唇,站在窗帘下边,半天不开口。
于是我的语气更显得不近人情:难道是阿树的?
他捏着手,目光下沉:……是阿树的。说完,又忽地抬起脸来看我。
我被他这一下看得茫然,也愣了愣神,而与此同时,心里的情绪已长出实体,从我手臂上的毛孔里往外钻,看起来就像是一丛丛白里发黄的羽毛,我像是极端护崽的大人,固执地不允许任何人靠近我的小鸡:“你就这么喜欢他?”
得意微微歪头:“……喜欢谁?”
他这样子不像准备道歉、认错,我快步走到窗边,并不是为了泄愤才把他推开,而后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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