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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牙似乎是叹息,微微垂眸,眉心蹙得很紧,目光恰在此刻闪动——像个错觉似的,连一秒钟都不到,又转身回去捞他的鲫鱼豆腐荸荠汤。
“站在那干嘛,别弄那些了,去洗手,吃饭。吃完去给我上学!”
父亲偶尔也学着有父亲的样子,易牙竖着眉毛恶声恶气招呼他落座,座位拉开,面前赫然摆着一大海碗怪味汤水。他数落他到处野兼之口味叼,养逆子不如养块叉烧,不停从自己碗里舀给他半勺一勺的碎马蹄。余洋向来不爱听人说教,可此时的数落却是悦耳的,多少恶心话从这个氛围里一句接一句冒出来也显得不那么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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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而把碗往手掌里收了收,易牙动作止不及,被他如此张口就了,染过的头发炸乎乎地碎落下来,微微盖住饱满上额,密密的长睫毛遮住瞳孔,神态温顺如小兽。
一时把人给怔住,简直像个小孩子。
“你十八了吧…还要喂?”易牙面色古怪,见他突发恶疾扮嫩如见隔壁组长做女装变态。
“喂我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余洋冷哼,心甘情愿被他这么管着,孤天之鹤,尚眷旧枝。他少时漂泊颠沛,心中始终有一个归处,随便那里都好——城市,旧街区,狭小公寓,圆形木饭桌——易牙曾抱病中的他到膝上,一匙匙喂米粥。在这张陈旧得随时可能塌掉的破烂台子上,他只属于易牙,而易牙也只属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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