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炜脸色渐变,“难道……莫非此中还有……”
“我儿猜地不错,”张华一声苦笑:“第二日为父与中书监何公,一起清查陛下起居注与膳食监药食底档。”说到此处,张华身子颤抖了一下,脸色变得青中透黄,黄里现白,而且变得愈来愈苍白,“为父与何公二人翻找了半日,奇怪的是,不管是为父所拟的方单,还是太医令所拟的方单,在陛下起居注和膳食监药食底档中,竟无半点记录痕迹。”
“那是不是陛下没有将药单交于膳食监?”
“绝不会,起居注中虽然没有记录药单,但却清清楚楚记录了十余日来,陛下每日两次,没每次半碗进食汤药的记录。哦,便是前日夜里,陛下再次梦魇上身,惊吓不已,还由着皇后服侍,喝了半碗汤药才安歇下来。”
听父亲说完,张炜随他一起陷入沉思。“严君,不管如何,此事都非同小可,若是近侍宦官无意丢失了汤药底单,那也是杀头的死罪,若真是有人故意所为……”张炜不敢继续往下想去。一时间,居室内陷入一片沉寂。张炜朝父亲看去,只见皎洁月光照射在他的脸上,一面亮一面暗,更显得他神色阴晴不定,张炜心中担忧,稍稍在脑中理了一下头绪,又问道:“严君后来与太医令就陛下病疾商议得如何?”
“太医令死了。”月色中,张华慢悠悠地声音继续传来,“前日内宫中传来消息,太医令肇绍冬所乘坐的马车在固阳里受到惊吓,连车带马翻入了小洛河里面,肇太医与驾车御者被发现时候,已经全都溺死在小洛河中了。”
“还有这样的巧事?”张炜越来越感到事态严重,“太医令不在御医监候诊,如何跑去城南固阳里?”
“我儿有所不知,”张华说道:“皇太妃柏老夫人,就住在步阳里,太医令去步阳里就是给柏老夫人诊治病疾的。”
“若事情真到了这个地步,严君身为人臣,就应当直接入宫,当面向陛下陈说此事,并问陛下到底将那个方单交给膳食监制作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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