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酒宴,本是石崇为笼络京都名门士子,特邀诸人来金谷园中吟诗诵文,议论时政的。不想陆氏昆仲突然来访,被石崇邀入席中,一时间风头无限,倒似乎是京都诸士子特意为他二人洗尘接风一般。刘琨年少性强,逞能好斗,兼之石崇又是他之举主,今日如何能让二陆在此压过自家的风头?
见刘琨应招,陆机剑眉一挑,便要开口与之论战,转瞬间却又面显为难神色。这倒不是陆机不敢应战,实是自家有自家难处。他本也是清厉有锋之人,奈何国破家亡,兼之十年出世著书,早就罢了争强好胜之心,现在又以敌国降民身份入京,尽是抱了明哲保身、不参政事之心。如若逞一时嘴利,三两句间评议朝政得失,席间芸芸众人,传入御史台中,三告投杼,定个妄议朝政的罪名,那就有违本心了。想到此节,陆机苦苦一笑,摇摇头坐在席上,只顾饮酒,并不接话。
陆机年长,颇有城府,不再与刘琨辩驳,却没想惹恼了身侧的弟弟陆云。陆云较兄长年幼两岁,正是气盛时候。何况陆氏昆仲在吴地都是以聪慧朗练著称,陆云更是以直言敢谏闻名,今日如何受得了这等讥讽?这下听闻刘琨长篇大论,三言两语间夹枪带棒的,纵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当下也管不了兄长数次不要擅议朝政,授人以柄的告诫,霍地立起身来,朝刘琨冷冷一笑,道:“久闻刘老弟大名,还未请教高论!”
刘琨见坐下去兄长,站起来弟弟,仍是不愠不火,眼波微微一闪悠然自得地将羽觞中的佳酿一饮而尽,先转身向上首主座的石崇作揖,继而环顾四周一圈,目光如剑,最终还是落在陆机陆云兄弟二人身上。
主坐上的石崇听得极为专注,除间或饮一两口酒外,一动不动坐在榻上。听着诸士子辩学,他没插一句话,只用炯炯目光扫视着堂内诸人,许久才道:“今日艳阳高照,才俊盈席,诸位不必拘谨,所谓理不辨不清,道不说不明嘛,诸君于治国理政之策,拓土开疆之说,教化民风之学都可畅所欲言,直抒己见,自古有言者无罪一说嘛。”
见石崇如此定调,刘琨更是来劲了:“小子学浅识薄,诸多见解是没有的,偶尔侥幸得了拙见一二,请为东南俊俏及在坐诸君试说,权当抛砖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 / 共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