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牢记着妹妹的叮嘱,也不敢抱怨,忙随了长阳来寻贾蔷。
贾蔷早设了车驾等在偏门外,一见薛蟠,微微拱拳,说道:“时辰不早,走吧。”
“你就这样去?”薛蟠点了点贾蔷身上的暗纹素袍,又捻了捻自己身上的锦绣罗缎:“你该穿些个鲜明衣裳才好,且你人又白,蓝色红色都衬你,为何穿这么素净?”
薛蟠初至时也曾对贾蔷起过暇思,被不动声色整了几次后,终于醒悟过来,老实本份了许多,把贾蔷看得如修罗夜叉似的,不敢再动半分邪念。只是今日事干重大,忍不住多了句嘴。
“我自有道理。”贾蔷不耐烦道:“快上来。”
薛蟠再不敢说什么,拱着身子坐进车内,一路安安静静坐到了王府。
北静王位列四王,府邸自非贾府可比。大气轩峻,尊贵华美,单是门房那处小院,就抵得过贾府姨娘的居处。
只是,王府虽然华美,却也只是人间富贵。早见识过系统造化天工的贾蔷固然欣赏,也未露痴叹之色,比起旁人,格外从容,教引路的王府管事不由多看了他几眼。
倒是自认自家富贵已极的薛蟠,入了王府后只觉大开眼界。不敢乱看,却又舍不住不看。心内矛盾撕打,着实辛苦。
王府今日设宴,乃是打了赏菊的名号。挑出一处宽敞临水的院子,用清一色的黑漆描金架子搭了九层高的塔型花架,最下一层是金灿黄菊。由下至上,花色渐浅,中间又杂有各色菊花,娇蕊重瓣,层层芬芳,鲜艳异常。最高处却是一盆墨菊,种在岫玉盆中,黑白分明,甚是夺人眼目。
因他二人来得略早了些,赴宴之人尚未齐至。管事将他们引至院内,暂到廊下坐着喝茶。薛蟠肚里计较了一路,哪里坐得住。窥着无人在侧,忍不住压低了声音对贾蔷说道:“蔷哥儿,听说陛下有意立北静王为太子。你怎么看?”
今上已逾四旬,却至今无后。早在一年前,朝中便有不少大臣便奏请皇上,意思依照本朝先例,自宗室亲王之中择贤而立。皇帝不置可否,并未同意,却也并不见压制这类章折。渐渐的,这股声音便越来越大,许多大臣都上奏陈情。
奈何本朝宗室却是人才凋敝,除却老迈之人,当龄的几位要么身有隐疾,要么学识浅薄。看来看去,最合适的竟只有两位,一位是东宁王世子水笙,另一位便是北静王水溶。
但二者相较,东宁王世子却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