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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记不清今天是第几天了。
也许才三天,也许已经半个月了,那离开圣辉、离开凌家的日子。
凌仲希懒濑地靠在床头前,偶尔拿起放在一旁的遥控器,对着并未真正入眼的电视节目来回选台。他每天整日都在强迫自己做这些多余的动作,说好听点是为了排遣无聊,说难听点就是为了证明自己还活着、还能动。
除此之外,他实在找不出其他的方法来让自己适应孤身一人的生活。没有了工作,也没有了同事,没有了家人,也没有了爱人,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就像一座突然瓦解崩塌的城堡,让他从极乐天堂一下子坠到人间地狱,从受人爱戴的王子转瞬间沦为遭人唾弃的阶下囚。
尽管他不断告诉自己从一开始就不是个王子,所以没有纡尊降贵的包袱,亦非是差劲到形同废人的程度,所以没有必要自我放弃的堕落,但他怎麽也无法靠着这种牵强的理由支撑到最後。
每一次都声势浩荡地在内心喊话说要振作起来,下一刻却都只因不小心想起了那彷佛还历历在前的美好过往而落得一蹶不振。
凌仲希直到现在才察觉,原来自己以往的人生,向来都是围着凌家人打转;自己生活的重心,一直都是寄托在他们所施予的情感里。
所以当他被他们赶出他们的世界时,那些被他视为珍宝般的情感,也理所当然地被轻易流放而去。
没有了正规的上班作息,没有了正常的均衡饮食,再加上失眠造成的日夜颠倒,失落带来的思绪放空,凌仲希的身体变得比之前更为虚弱失调。
因为换了电话号码,手机自此之後再也没有响起半点铃声,因为没有人来关切,他也没有机会向谁倾诉自己的哀怨落寞。除了偶尔去附近的超市买点东西,他便是终日待在房里足不出户,垂死似地靠在床头看着影不入眼声不入耳的电视节目,或倚在窗边透过巨林般的叠嶂建筑望着想像中的皓月,感同深受着自己那如月之背面晦涩惨淡的阴暗处境。
漫不经心地倒回床上後,他又开始胡乱地按起遥控器,在频道转到一个正介绍着调酒的节目时,不晓得为何,他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经去过一次的那间酒店,那个暖心陪他聊天忘了叫什麽名字的仁慈女孩,还有那能让自己暂时忘却一切的酒……
他就算躲在这个小房间里避开那些人,不去过问他们的事,然而昔日的记忆就像是趁隙流入的空气,无时无刻充斥在身边周围,被他在不经意间伴随着呼吸就让过去的种种悄然溜进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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