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愈开,大家就开始对他品头论足了起来,说他相貌好、态度和善,就是话不多,还让弟弟抢先完成了终生大事,原来只是好意的建议,後来却变成虚伪的同情,听在当事人的耳里是格外的中伤与讽刺。
凌仲希原本就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再加上还要全程观看自己昔日的恋人跟别的女人互动亲密,另外还有母亲那唯恐他会乱说什麽似的盯稍目光,让他倍感压力与疲惫,眼前的这一顿大餐他根本吃不了几口,光是那些打量的眼神和刺耳的言语就足以翻覆他的胃。
用餐用到一半,父亲的手机响了,全场肃静,他抱歉地说到外头听一下电话。他走出包厢之後,里头又恢复了嘈杂,又回到了反覆窒息难耐的气氛中,凌仲希真巴不得自己也有通可以把自己叫出去的来电。
後来宋家亲戚们问到了小俩口之後的爱巢买在哪里,宋家妶开心地说他们已经看好了公司附近的一处社区别墅,还眉飞色舞地想像着之後夫妻俩跟孩子三口的甜蜜生活。母亲则幽幽地表示在媳妇待产至做完月子之前,都会和他们住在一起,暂时还不会搬到新房子去。
他们开心地讨论着有关婚姻和孩子的大小事,凌仲希却听得心烦意乱,这些都已经不关他的事,为什麽他还要待在这里活受罪?
圣辉就坐在他的对面,从头到尾一直忽视他的存在,漠视他的视线,不啻在刻意挑明:别再白费功夫了,你凌仲希今天就算来到了这个场合,我也不会把你当哥哥看,更别说是恋人了!
而宋家妶从开始到现在,像在宣示拥有权一样,一口一声〝我跟圣辉〞喊得好不娇柔嗲气,凌仲希再也听不下去,从口袋里拿出根本没有任何声响的手机举了起来,装模作样地说道:「不好意思,我也出去接个电话……」
凌仲希离开包厢之後,把手机收进口袋里,然後直接走向出口,走出餐厅,像似迫於呼吸新鲜空气,也像似急於逃离恶沼一般,走到车水马龙的街道上,他的脚步依然没有多作停留,只是不停地疾走、不断地前行,彷佛不这麽做,就不能保有自己的尊严,就无法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
大约十分钟後,他的手机响起了迟来的铃声,他望了一眼後便顺手关机收进口袋。他对父亲有点抱歉,抱歉他食言了,他没有等到用餐结束就离开,也没有给予彼此好好对话的机会,因为之後再也不能见面了,所以说再多都没有用,解释再清楚都没有意义了。
父亲似乎以为他只是一夜未归,并不晓得他要搬走,所以母亲刚刚才会那样紧张,就怕他会说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