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视线一片黑暗时脑子容易思绪万千。他想起了五天前。想起了半年前自己安排人趁沈岱去医院,在他家安装监视器,结果第三天就被沈岱一个个找出来拆了个光的事。
他才不妥协,他还是怕这人在屋里有个三长两短,但也没有别的办法,只有以四个不同的人的身份,买下来沈岱那栋洋房附近,正好能从四个方位把洋房监视全的四个房子,每个房子都安排了人每天盯梢。半年没有一天间断。
五天前仲山在他的经济公司里开派对,好多向他抛媚眼的男的女的打工人都被他给直接了当给比了个食指,晃了晃。
他想着自己不能再沾花惹草了,最后积累下的这一点事忙完,他就可以出发去A市了。他在种田期间想了很多,回国后也想了很多,他觉得沈岱可能比他之前想象的重要,可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思念产生美,他觉得他需要去和沈岱处处来确认一下自己的心意,这样满怀期待地想着,端着个酒杯老年摇的时候,接到了来自一个监视沈岱的人的电话,告诉他今天沈岱有异样,以往下午五点到六点之间,沈岱一定会在二楼朝西的一面窗户前看会儿景色,不管晴雨,每一天都会,但那天已经六点零一分,沈岱还是没有在那扇窗户中出现。
得到了仲山的一次次允许,那人先是敲门,没人理;砸碎了窗子,也没人理;他翻进了沈岱家,找到了在卧室上躺着的还有呼吸的沈岱,以及床头柜的一瓶百草枯。
仲山当即飞到了A市,在医院等沈岱从手术室转进ICU,却直到现在都没等到沈岱从ICU里转出去。
其实第一天他还是出了医院的,他觉得沈岱已经洗完胃了,应该很快就会醒了,他得去沈岱家给他拿换洗的衣服,他拿了,顺便把床头柜上百草枯压着的两份遗书也拿了。
他这时睁开眼,掏出裤包里因为一次一次翻阅已经皱巴巴的那几张纸,又读了好几遍。
仲山知道,沈岱很讨厌说谎,但沈岱也会说谎。他不知道沈岱这次有没有说谎,他有时希望沈岱是在说谎,有时又希望沈岱所写的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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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山:
之前接受你陪我适应外出,是因为我一直以来有一个计划:我知道那个男人在找陶昔,我想等那对夫妇来A市后杀死他们然后自杀。
但他们已经遭到了报应,我再无滞留的理由。
你主动提出陪我适应,是我计划中一个不错的意外。
我与你交好只是为了这个意外,我从没有把你当过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