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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缇偏开头,眺望着深湖之外截然不同的天象,双瞳深处浮起隐约的茫然。然而一直待到渡船靠岸,踏上陆地,他终未等来时瑟的一言半语。
那座如孤岛般伫立于血黄湖心的恢弘堡垒,仍如拜访之前一样,笼罩在浓郁而晦暗的迷雾背后,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来与不来,都是相同的结果。
不,还是有所区别的。
如若不来,至少不会发现那头不应存在的外来异种,而若不选择独自探索,他也不会就那样踩进陷坑,平白遭受一场荒诞可怖的淫戏。
除此以外,戈缇可谓一无所获。
由于特殊惩教所的机构性质,此片区域远离禁庭中心,临近净土边界。虽也有公路延伸至此,但在平坦而宽阔的道路上,大半天都看不到车辆驶过,更不见车尾扬起的滚滚烟尘。
大道两侧亦无聚落人烟,灰黄色的岩土间鲜有杂草,又无野花生长,显得单调而无趣。唯有高大、笔直且干枯的树木,宛如永不退岗的哨兵,构成一道赤黑而苍凉的风景。
如果是在城区的主干道上,则定会竖起一架架兼具传讯、监控和防护等功能的动力塔。而这一带却连路灯都未有设立几杆,显见内政部和财政司都不愿将宝贵的资源浪费在无人的边区。
可即便是如此荒芜的地带,也胜过无险可守的废土千百倍。在娑婆之墙以内,无凶兽,无毒物,无流民,无敌害,甚至不必受污素雨的侵害,当真是一片美丽世界。
对于体质不够强健,生存技能低下的普通人而言,墙内墙外,无异于天国与炼狱之别。没点过硬的本领,哪怕带齐了装备补给,离开净土都活不了多久。
也许这即是为何部分被革除公民籍的人,宁可沦为贱民或奴隶,也不愿被逐出禁庭的缘故。
天光之下,少年裹着斗篷逆风而行。他步态轻盈,体感清舒,除了记忆中的印象,光从肌体上几乎找不回一丝被肆意侵犯的线索。可正是这一点,反倒更易令人深觉窒息。
他只好发挥个人天赋,把此段过程模糊、过滤加美化,当成单纯的享受看待。否则心态十有八九得崩了。
抛去先前那番不可思议的遭遇不提,戈缇还是有些在意,当他被困于蠕动之墙的空腔内,目之所见、却未能记住的一幕幕投影上,究竟有没有出现过那个,在七年前的长夜里——手提马灯、为自己照亮前路,带来希望与救援的身影?
不过在意归在意,时至此刻,戈缇自己都为此行的动机感到了深深困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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