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草原时代的落幕

打翻了药碗。褐色的药汁泼洒在羊毛毡上，很快洇出狰狞的图案。他突然发现，药碗底竟印着&#34；大明宣德年制&#34；的款识——连熬药的器具都换成了明国瓷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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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外突然传来孩童的笑声。布帘掀起一角，露出阿古拉圆润的小脸。七岁的孙子手里举着个彩色风车，正是明国集市上最常见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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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祖父！看我的风车转得多快！&#34；孩子欢快地跑进来，风车在气流中呼呼作响，&#34；巴特尔叔叔说，京师最是繁华，我也想去看看！&#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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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答汗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伸出枯枝般的手指，却在即将触到风车时僵在半空。那转动的彩轮上分明画着明国的二十四节气图，每个竹片都削得薄如蝉翼——这种工艺，草原上的匠人再活十辈子也学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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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阿古拉，去外面玩。&#34；三娘子摸了摸孙子的头，&#34；祖父该休息了。&#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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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蹦跳着离开时，腰间的铜牌叮当作响。俺答汗看得真切，那是明国学堂颁发的&#34；优等生&#34；凭证，上面用汉字刻着孙子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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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他又想起一件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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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国之前说免费教草原上的人识字，原本他以为是占便宜的事情，如今算是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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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都有多少人在学汉字？&#34；俺答汗的声音嘶哑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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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子整理着被弄脏的床褥，头也不抬：&#34；不只阿古拉。部落里八岁以上的孩子，现在都在铁路学堂上课。&#34；她顿了顿，&#34；包括特木尔家的小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