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不语,怎么都不肯说他娘家出了什么事,我娘心里也有气,瞪着眼睛不说话,这事就只能这么僵持下去。
我娘不肯出钱,京城的来信就仿佛催命符一般一封接一封地寄来,常青很快就病倒了。不是为跟我娘赌气而装病,而是真的病得起不了身,他的脸色难看得像是抹了石灰,嘴唇干裂得起皮,眼里一丝光彩也没有了。
我急得发疯,恨不得跪下来求我娘答应。我娘看着常青如今的憔悴模样也有些心软,可就在她几乎就要松口的那天早上,常青突然跟我说他肚子疼,我脑子一懵,还没反应过来,就先看见从他下身渐渐蔓延开一片血红。
大片大片鲜红的血迹像花一样绽放在新铺的床单上,红得刺眼。我娘急匆匆赶来,只瞥了一眼,就手捂着胸口一头栽到了地上。
我娘也病了,病得比常青还要重。她本来年纪就大了,早年操劳过度,晚年也没享上几天清福,身子底子太差。先前她因为常青怀孕的事欢喜得太过,已经出现了心悸眩晕等症状,大夫仔细叮嘱过了一定要谨防情志内伤,不想她千盼万盼的孙子也在一夕间就没了,大喜后又骤逢大悲,我娘险些丢了半条命。
常青到底年轻,身子也结实,落胎之后在炕上躺了小半个月就不顾我的阻拦执意要起身来伺候我娘。我知道他是心里愧疚,觉得我娘是被他刺激得才病得这么严重,可他不知道其实我娘心里也觉得对不起他,我娘觉得全是自己犟着要跟他置气才害得他小产。
就在常青小月子都没坐完就硬撑着身子来伺候我娘吃药的那一天,我娘看着常青惨白得没有血色的脸,一把抓住他的手,老泪几乎是瞬间就爬满了脸颊。我娘哑着嗓子长叹了一声,终于妥协地叫陈贵准备好五千大洋送往京城了。
常青什么也没说,跪在床前对着我娘砰砰磕了好几个响头,把额头都磕得青了一大片,我心疼得不得了,偷偷瞧了眼我娘的脸色,赶紧把常青扶了起来,我这时才发现常青脸上也早已经满是泪痕。
京城那边得了钱,也就不再揪着常青的弟弟不放了,可是常青看过之后的来信,眉头的蹙结还是没能解开。我问他是不是钱还不够,不够家里还有,常青说够了,我又问他那还愁什么,他就摇摇头不说话了。
我娘的病一直没好透,一直断断续续地吃着药。有一天我们上炕准备睡觉的时候,常青忽然跟我说,他想找个庙替我娘拜一拜。
我那时已经快二十二周岁了,我的个头儿在我家附近算是长得高的,不过跟常青比起来还是差了一截,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4页 / 共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