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方有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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睦州，青溪县，帮源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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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寒风呼呼地刮过，吹得方有常家漆园的树木沙沙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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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漆树在风中发出阵阵呜咽，枯枝扫过斑驳的院墙，在灰墙上划出一道道惨白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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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有常窝在账房内，霉味混着陈墨气息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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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旧的书桌上堆满泛黄的账本，墨迹晕染处爬满密密麻麻的数字，边角被反复翻阅得卷了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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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把缺了扶手的竹椅歪歪斜斜靠着墙，椅腿下垫着碎砖，勉强支起摇摇欲坠的椅面。他盯着账本上用朱砂圈出的“新增税目”，喉结滚动了两下，脸上的皱纹仿佛又深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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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家的，听说税又涨了？”方有常的妻子轻手轻脚地走进账房，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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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轻柔，却在这寂静的账房内显得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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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有常重重叹了口气，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可不是？一个税目就涨二十文！扣掉那些长工们吃的喝的住的，再加上地税，人头税，交易文契税，进城税，出城税，”他的声音突然发颤，目光扫过账本上最后一行赤字，“我这算了算，明年这漆园，怕是开一天赔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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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关了？”妻子看着方有常那憔悴的模样，心中一阵心疼，忍不住提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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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不起啊！”方有常苦着脸摇头，眼中闪烁着泪光，哽咽道，“有这漆园，咱们还算是有点依仗，没了产业，咱们拿什么活？信不信，今天关了漆园，明天咱们就能死在哪个犄角旮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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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怎么办呀？”妻子急得直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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