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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时分,雪儿才昏昏沉沉坠入浅眠。待她醒来,破晓的日光已透过窗缝在地上描出几道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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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揉着惺忪睡眼推门而出,晨风迎面送来一阵清冽的山气。只见院中赫然立着一顶青竹为骨、桦皮为面的简易帐篷,篷顶凝结的露珠在朝阳下晶莹闪烁,显然搭建之人整夜未进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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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上陶釜中白粥正咕嘟作响,米香混着晨雾在林间萦绕。十七半跪在灶前,修长的手指正往火堆里添着松枝。听见脚步声,他头也不抬,只是默默舀了碗粥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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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沿还冒着热气,米粒熬得开花,上面竟细心撒了几片嫩野菜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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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儿接过粗瓷碗,忽地轻笑出声,“我倒不怕死,这粥自然敢喝......”故意顿了顿,又道,“明明心细如发,偏要装得冷若冰霜。那场追杀之后,十七已经葬身火海了,现在的你,可以是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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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恍若未闻,只是沉默地将碗中米粥饮尽。他起身时衣袂带风,径自走向那座新搭的帐篷。掀帘的刹那,雪儿瞧见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十几种药材——白术用青藤扎成小捆,紫珠按成熟度分装在竹筒里,鸡血藤更是削成了便于煎煮的薄片,每一样都安置得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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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儿不由得暗自惊叹,“这怪人做事倒是利落,不过两个时辰,既搭了帐篷,又找来这许多药材。”她望着十七挺拔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功夫了得不说,这野外生存的本事更是难得。若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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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忽而飘远,她仿佛看见这个沉默的青年身着戎装,在任冰帐下大展身手的模样,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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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儿轻轻搁下粗瓷碗,起身欲随他入帐。刚至帐前,却见十七倏然转身,一双冷眸如寒星般将她钉在原地。那目光中的戒备与疏离,仿佛在两人之间划下一道无形的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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