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裴羽如常醒来,这是早已养成的习惯。
周妈妈进门来,讪讪地笑着,服侍裴羽穿戴洗漱。帮裴羽梳妆的时候,她惴惴不安地道:“侯爷出门之前,可曾说过什么?”
“没。”裴羽看着镜中的自己,岔开话题,“绾高髻就好。”
“是。奴婢晓得。”周妈妈的手利落地忙碌着,过一会儿,小声地道,“今日要不要请夫人过来一趟?”
裴羽视线上移,凝视着周妈妈,慢条斯理地道:“娘亲今日本就要来。”
“是么?那太好了。”
裴羽语速更慢:“好什么?”
“到时候您与夫人说说体己话,请她帮您拿个主意。”
裴羽垂眸思忖片刻,道:“当初你能做陪房,随着我到了萧府,是因为你与奶娘交情匪浅。那时候,奶娘说你勤勉踏实,可今日看起来,你也只勤勉这一点可取之处。我房里的事,轮不到你置喙。你若是觉着当差辛苦,便早些去别院容养,另谋高就我也不拦着。”
“夫人!”周妈妈听得心头一惊,慌张地后退两步,跪倒在地,“夫人恕罪,是奴婢僭越了,您怎样惩戒都好,只求您别让奴婢离开萧府,奴婢还想继续服侍您……”
“没有下次。”裴羽端坐不动,“这两日将手边的事放一放,好生斟酌到底该如何当差。下去吧,唤半夏进来。”
“是。”周妈妈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
裴羽蹙了蹙眉,缓缓吁出一口气。
她与萧错疏离相待的时候,周妈妈着急;眼下拉近了距离,周妈妈仍是着急。这是因为自己年纪小的缘故,周妈妈平日总是把她当不明事的小孩子,凡事都要操心,管得越来越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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