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小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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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没有进新货了啊，小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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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沉磁性的声音。路明非循声望去，只看见一个约莫四十岁的男人站在巴士面前，他长着一张儒雅谦和的脸，胡须剃成精致的青皮胡，板正的中山装穿在身上，袋口的纽扣纹了一圈金色的纹路。他拿起巴士货柜里那个最显目的貔貅玉石，悉心摸了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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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戴着一只碧绿的扳指！没办法实在是太显眼了路明非不得不多看了两眼，那是一个有如西瓜皮般锃绿的扳指，上边雕刻着龙翔凤翥般的纹路，一看就是稀等的货色。不会是老唐的小巴士上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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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可惜。”男人把那貔貅玉石放下，似乎是没再瞧见什么稀样的物什，他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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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掌柜！”老唐抬起头，看见来者，立马笑容满面。他小碎步赶了过去，点头作揖，“抱歉，掌柜，最近忙，没来得及上新货，您凑合着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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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小先生是？”其实这个林掌柜的余光早就瞥了路明非上千遍了。其实也没办法，蓝灰闪电布加迪威龙摆来卖烤肠，路人无不驻足，总统游行恐怕都忍不住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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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人倒是奇怪，别人称他为“掌柜”，他称路明非为“先生”，中山装还纹金扣，手边还戴个大扳指，难道是民国时候偷渡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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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朋友，来这边留学，得暑假过来看我一眼。”老唐一把挎住路明非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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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先生……来头不小。Grand Sport青花瓷。现今存世量不超过四十辆。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倒是和唐人街很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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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眯着眼睛，疑惑地看着他，这信手拈来的诗词，您不会是民国年间在磁器口倒卖古董的吧，发达了来这边干点老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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