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我,再打死他!我们娘儿们不如一同死了,在阴司里也得个倚靠。”说毕,抱住宝玉,放声大哭起来。贾政听了此话,不觉长叹一声,向椅上坐了,泪如雨下。王夫人抱着宝玉,只见他面白气弱,底下穿着一条绿纱小衣,一片皆是血渍。禁不住解下汗巾去,由腿看至臀胫,或青或紫,或整或破,竟无一点好处,不觉失声大哭起“苦命的儿”来。一时,又想起早逝的长子,便叫着贾珠哭道:“若有你活着,便死一百个我也不管了!”贾政听了,那泪更似走珠一般滚了下来,垂头叹气道:“罢,罢,罢......我是再不管这孽障了!”
宝玉伤重,又因老太太近来身上不大好,唯恐惊扰她休养,只得悄悄将宝玉挪回院子。一时众丫鬟围着,麝月喂水,晴雯打扇,碧痕擦汗......袭人正要到后头去取药来,王夫人止住她,早吩咐了金钏儿备好上等的棒疮药。金钏儿便走来宝玉身边坐下予他上药,又含泪问:“怎么就打到了这步田地?”宝玉叹气说道:“不过为那些事,问他做什么!只是下半截疼的很,姐姐可怜可怜我,轻一点儿弄。”金钏儿听说,便轻轻地伸手进去。袭人在一旁插不上手,满心委屈,又不好十分使出来。倒是王夫人唤她到隔间说话。袭人奉茶予王夫人,轻语:“太太惊忧了半日,且歇一歇罢。”王夫人接过茶,润了润口,叹道:“好丫头,我素来便知你是个细心体贴的,也放心你服侍宝玉。”袭人乖顺地垂首,说:“太太......”王夫人又道:“宝玉今日惹了老爷生气挨了打。他虽平日里贪玩了些,到底是个纯善的孩子,哪里会犯什么错呢?我只恐有些不检点的人哄他。”袭人闻言心中一跳,又强作镇定,迟疑了半天,才开口说道:“奴婢斗胆在太太跟前说句冒撞话......”说了半截,却又咽住。王夫人道:“你只管说。”袭人道:“太太别生气,我才敢说。”王夫人道:“你说就是了。”袭人道:“太太知道,宝二爷心纯,最是喜爱亲近姊姊妹妹的,只是二爷渐渐大了,府里姐妹丫鬟多,难免有些......”王夫人听了这话内中有因,忙问道:“我的儿!你只管说。近来我听见众人背前面后都夸你,我只说你不过在宝玉身上留心,或是诸人跟前和气这些小意思。谁知你方才和我说的话,正合我的心事。你有什么只管说什么,只别叫别人知道就是了。”袭人道:“我也没什么别的说,我只想着二爷是太太养的,太太岂不心疼;就是我们做下人的,伏侍一场,大家落个平安,也就造化了。要这样起来,连平安都不能了。那一日那一时我不劝二爷?只是劝不醒。偏偏那些人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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