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任由少年搂紧自己的脖颈,如同一条温顺的大型家犬。
就这样,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彼此的呼吸声都听得极其清晰。
这样的感觉,任性的颜筱安,如七年前初见时的那一天。
【你现在取个名字吧。】
【什、什么?】
【你不是说你的曲子没有名字吗?现在取一个。】
【这样……那,那就叫初见吧,初见,纪念我和少爷您初次相见的这天。】
少爷,一首《初见》送给您。
大梦初醒,血缘铸就最卑劣的枷锁。
此时此刻,两人都心知肚明,有些东西变了,并将永不如初。
“困了吧?”感受到力度在减小,颜穆轻轻笑了一声,“乖,哥哥抱你去洗漱。”
“阿穆……”
颜筱安的这一声轻唤听起来悲痛嘶哑,颜穆听得心脏恍若被人狠狠一揪,何尝不难受,但有力的臂膀还是将人儿托到了身上,放入了怀中。
颜穆抱着颜筱安往房间里内置的洗漱间走去。
拥抱大概除了温暖还有一个好处,双方都看不到对方的眼睛,于是眼眶通红,也不会不成体统,被说成什么娇弱。
Alpha的泪腺并不一定比Omega的弱。久经干旱枯木遍布的沙漠是颜穆的情感世界,而七年前的颜筱安则是夹带着雨水的风儿刮来的一颗包含生命的幸福的种子。
而有一天神明开了个天大的玩笑,他告诉沙漠,哪怕你倾尽所有,将你所搜集到的雨滴都汇聚在这种子之下,幸福的种子也长不成了。
长不成了。
沙漠不是沃土,种子没有腿,可世上有风。
于是风儿将他带来也能将他带走。
可尝过甜头的沙砾又怎能再次忍受死气沉沉的尘土,一望无际的荒芜,他无法忍受种子离开,更无法忍受沃土抢走他的幸福的种子。
尽管,沙漠当然清楚,不是沃土抢走,也不是种子愿意走,而是因为一阵风。
可是沙漠不能忍受——毕竟沃土给了种子他的什么呢?几分之几?他可是真真实实地给予过种子自己的全部啊。
全部。但为什么这颗幸福的种子,离开了他,仅仅是离开了他片刻,就能过得如此如此幸福。
哪怕沃土只给予他自己的零星一点。
这样的感觉,怎能让一个人不恨呢。颜穆无法原谅颜筱安曾对自己犯下这么一个对他来说堪比诛心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