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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是为了找他啊,可不知为什么,现在却变得不重要了。她歪着脖子想了想,“也不是特意去找你,不过想出宫走走,恰好到了那里,进去瞧瞧你回来没有。”
她一面说着,一面提起裙角上台阶,和她错身而过,留下一抹轻浅的余香。
摘了斗篷,坐在宝座上盥手,他跟进来,在旁伺候巾栉,几回看她,都有些欲言又止。婉婉心里知道,左不过是因为赐婚南苑王的事儿,他也对她的处境表示同情。自己如果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反倒叫他担心,因做出云淡风轻的模样,带着三分俏皮调侃他:“我以往杂事多,常赖你替我周全,这会儿我要嫁出去了,厂臣以后闲得无聊了,那可怎么办?”
他见她没有难过的神色,心里的石头放下了一半,只是嗓音里隐约带了一点离愁:“金陵距此好几千里,殿下去后别逗留太久,臣替殿下准备好公主府,殿下要是觉得那里呆不惯,就回来吧。”
婉婉说好,“音楼上回去过金陵,回来总夸那里山清水秀,我也想去看看。我自小长在紫禁城,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儿,这回嫁得远了,也好。只是舍不得这寝宫,还有……”她恋恋地,目光流淌过殿宇的架构和摆设,然后停在他身上,“一直照应我的人。我六岁没了爹娘,虽然哥哥疼爱我,可好些时候还是孤伶伶的。后来遇见了厂臣,你来我宫里管事,我也不怕你笑话,刚开始是怕你来着,后来慢慢才知道你是好人。”
她说话的时候心平气和,提起从前,脸上带着羞怯的笑,最后到底还是黯然,“我本来想多留几年的,还记得皇祖母以前收养的湖阳帝姬,好像一直等到二十三岁才出降,为什么我十五岁就急吼吼地打发我呢。皇上下令,国丧以日代月,我心里终归不受用。好歹等满了三年再叫我出去,可惜……”
她笑着皱眉,摇摇头,像个上了年纪的人,不忍责怪晚辈匆促挑挞的决定。肖铎静静看她,为自己无力挽留她感到自责。活在这世上的人都不易,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难处。明明那么想保护她,然而自己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时,他还是选择了保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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