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头轻笑,再对顾承道,“先生既来了,怎么着也该让您见见真佛再走。赶巧儿,千岁爷这会儿正得空,咱家陪您走一趟,上里头拜会他老人家。”
不想昔日将错就错,却成全了今天一番会晤,顾承边走边想着,倒也有种阴差阳错之感。
早前因为他官职不够高,没有机会得见司礼监掌印常全义,头一次见到这威名赫赫的太监头,他才发觉,原来对方只是个身材微胖,面带女相的中年人。
一屋子服侍的内臣,屏声静气的,和在皇上跟前儿伺候也不差什么。他走进去,对着上首端坐的人,躬身长揖。
低下身子的一刻,斥责声已在头顶响起,“哪儿来的浑人,见了千岁爷还不叩头,没有规矩!”
他没直起身,但余光能看见言秉笔对常太监附耳言说。半晌听上首的人慢悠悠开腔,“罢了,既是有功名的人,还是万岁爷的门生,咱家岂敢受他的头。”
国朝规矩,无论外廷官员品级再低,见了内廷太监,也无须跪拜叩首,有功名的举子亦当如是。这是关乎斯文体面的大事,然而时移世易,礼崩乐坏,这条规矩早已形同虚设,以至于像是顾承这样守着尊严的人,反倒成了异类,难免让常全义身边的人侧目。
好在常全义只是嘴上兜个过儿,接下来不再提,“听说你是顾怀峰的侄儿,户部管着一干皇商挂名的事儿,怎么你叔叔反倒不好好帮衬,弄得你至今连个皇商都没挣上?”
顾怀峰早就放话不再管他,何况他弃官从商,更是触了人家的逆鳞。他斟酌了一下,回答,“顾某做的,都是些不成器的小买卖,入不得叔父和内务府几位大人的眼。叔父原本事情多无暇细问,顾某也不便叨扰,那皇商的名头更加不敢肖想。”
“恩,挺有意思,守着个便宜亲戚,却还不用!”常全义嗓音细,不紧不慢的像是妇道人家闲磕牙,“倒是显得顾怀峰清廉公正,可要我说啊,朝廷还讲究举贤不避亲呢。真要是好,也不怕人说的,可见他也是老背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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