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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几日,叶孟觉病症却还是如此反复,反倒比他在漠北时还要严重了许多。元鼎自是遍寻名医来为他疗伤,却都说瞧不出来是什么病症,只能好好养着,兴许大半年之后便能见好。
他生怕范归担忧,一不留神又抛下漠北事务飞奔而来,便下了死命令绝对不能透露半分给外头,只留了重璋和元鼎在身旁。
这日傍晚重璋才练完功回来,正想去瞧叶孟觉状况,就见贴身伺候的弟子急急忙忙地上来低声道:“师兄,师叔他这几天得了空便抄写诗词,我本想着也是好的,谁想那些诗词甚是不吉利呢,您还是去瞧瞧吧。”
重璋心中一紧,连忙快步走了进去,果然见着叶孟觉提笔正誊写着什么。
他没敢贸然上前打搅他,只是蹑手蹑脚地绕到他身后,轻轻拾起了那地上的纸团。
其上所出现抄写的,果然多是悼念亡妻抑或亡友的诗句,重璋只看上几眼,便有些心惊胆战。
叶孟觉这病仿佛连五感也一并剥夺了,重璋站在他身后许久,他竟是毫无察觉,直到少年凑身瞧见他正在誊写的内容时,才吓得险些翻了一旁的砚台。
他有些迟钝地回过头来,虚弱地笑道:“你怎么来了?”
重璋急得扯过了他的手,指着那白纸黑字道:“你……你写这些是什么意思!”
那上头寥寥数语,都是对范归的嘱咐,颇有遗言的意思,也怪不得重璋如此惊惶。
叶孟觉被他扯得颤抖不住,没一会便气喘吁吁:“我的身子……我自己是……明白的,你也不用再费劲……去寻什么名医了……”
重璋连忙送了手,温柔地将他扶到床上去了:“师父胡言乱语些什么呢,你比我也大不了几岁,正值年轻,哪会有什么病熬不过去的?”他犹豫了一下,又说道:“范师叔迟早会听到消息,师父也不想他担心吧。”
叶孟觉嘴唇颤了几下:“他现在日子恐怕也不好过,我能瞒他一天便是一天了。”
重璋脸色也极为难看,这些日子,他也瞧见那一堆书信如雪片似的往这边飞,足以见前线战况之激烈。魔门休养生息数百年,如今卷土重来,大有吞并北武大陆之势。
叶孟觉低声道:“我记得那些远在异乡的战士每次上战场之前,都会事先给家人写一份遗书。我先预备着,若是病好了,便是大幸,若有不测,该说的话也都在信里头了。”说罢,他竟是又要起身走到那书桌前,可他才站起身来,便觉得骨子里一阵钻心地疼,额头上满是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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