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减缓了速度,改为小碎步轻轻前进,走到亭里正在安静赏景的人面前,轻声呼唤了句“父亲”。
“是师儿啊”,位列大唐三公的裴寂回头对着儿子挤出了一丝笑容。
“父亲,儿子听说,前日封德彝在尚书省晕倒了”,裴律师轻声地说到。
“是啊,还是陛下令人用御辇把他送回府的,我去看过他了,他一直念叨着句风烛残年、风烛残年”,裴寂叹了口气“这次,他怕是撑不过去了。”
亭内外一阵沉默。
半晌,裴寂才幽幽开口“都说入朝为官,一旦位高权重,就成了家中媳妇。”
“家中媳妇?”裴律师不解。
“师儿,你看在朝廷里,上有帝皇,下有百官,可不是像家中的媳妇,夹在婆婆和夫君孩子之间。”
“这个比喻倒是贴切”,裴律师不禁莞尔。
“自前隋起,封公与我,同朝为官三十载,在我还只是一个落魄的小吏时,封公就已经是大司空杨素座前第一谋士,一转眼,都三十年了”,裴寂感慨到。
时人说话时有一个习惯,提到自己和别人时,总是把尊重的人放在前面,裴寂说的是“封公与我”,而不说“我与封公”,可见他内心里对封德彝的敬重。
“父亲,您现在不也是大司空了,论地位排序,还不是在封德彝之上,这满朝文武,谁不给您面子”,裴律师安慰到。
“师儿啊,论朝中人脉,封公当朝第一,我裴寂是望尘莫及。这么多年来,从前隋到大唐,从太上皇到当今陛下,朝中各方势力云集,真正可谓是风云诡异,这个朝廷里没有了我裴寂没什么,可要是没了封公,这些年,朝廷不知要乱成什么样啊”,裴寂纠正着裴律师。
“世人都只看到封公这些年左右逢源,就污他为小人,却没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