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停在今年5月12日。
刚好是她与宋霖在火灾现场久别重逢的第二天。
如难复合便尽早放开凡事看开。
这句话熟悉到就在脑里某个角落里躁动,却偏偏想不起关乎它的一丝一毫。
谭若而说:这家康复中心,收容了上百个患了老年痴呆生活不能自理的老人。
他们多数被儿女嫌弃送到这里,由护工照料生活,平日里下下棋跳跳舞聊聊天,也挺充实的。
彼此聊完下一秒就不认识对方了,再继续认识继续聊天。
循环往复。
棋桌上有两老人在下象棋,表情认真,互相咬牙较劲。
一个说:诶!你这老家伙!不能悔棋!
一个说:你这一步怎么走的!马能吃炮吗?
一旁的杜禾看他们着实可爱,偷偷拿起手机要拍。
突然斜刺里伸出一只枯瘦的老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白发苍苍的老妇定定地看着她喃喃。
你,你不是小禾吗?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哩!
杜禾第一次看到宋霖外婆,是高一上学期宋霖被叫家长的那天。
她被罗红菊喊去办公室,正好撞见宋霖被十八班的班主任林永辉指着鼻子痛斥,旁边坐的就是红了眼眶不住抹泪的宋霖外婆。
那天宋霖穿件黑T,上边印着个咧着大嘴双眼空洞的骷髅头。双手插兜松垮地站着。脸上全然是不正经无所谓的表情。
被提及父母已故,他说的一句大不敬的话让杜禾记了很久。
他们死了关我什么事?
外婆哭得捶胸顿足,少年却事不关己一般,嘴边扯出一勾讥诮的弧度。
那一刻杜禾就在想,她无论如何,都不要和眼前的这个不讲孝义的人扯上关系。
再后来,她第一次去了他家,见到了带着老花镜对着灯光穿了半天针的宋霖外婆。
杜禾帮她穿线,坐在旁边看她缝宋霖掉了的夏季校服领扣。
阿霖其实心热,就是说话粗鲁了些,小禾你也多教教他。他爸妈早早不要他了,现在长大了我也管不了他。
外婆笑脸亲切,叫杜禾心软。
阿霖,就交给你啦。
彼时的外婆和此刻头发花白满脸枯皱的老妇人渐渐重合,杜禾呆住。
心里的疑惑因曾秀莲接下来的幼稚的言语随之揭开。
曾秀莲手劲居然挺大,拉着杜禾在一处长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