塘买的,不是冰的,是常温。
自从徐梦有一次吃了冰沙,嗓子咳到干哑,最后几乎说不出话来,徐峰就不再让她随意吃冰的。
她本来就有慢性咽炎,一受凉就容易咳嗽,咳得撕心裂肺的那种。
就算徐梦自己还没咳怕,徐峰是早就听怕了。
徐梦右手拿着奶茶,左手食指主动勾起徐峰的小拇指,这样既没那么热,又能牵着哥哥。
傍晚的暑气消散了许多,街上还很热闹,有摇着扇子下象棋的老人,嘴里舔着冰棍、打打闹闹的小学生。
烧烤摊正是营业的时候,不远处的小推车上,冰粉凉虾的叫卖声从喇叭里一声声传出来。
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穿过新新旧旧的巷道,汽车的鸣笛声、摩托的轰鸣声、烧烤摊上滋滋的声音、各种嘈杂的交谈声,被兄妹两远远甩在了身后。
爸妈留下的房子是老式的楼梯房,侧面没有粉刷,红色的砖头就那样赤裸裸暴露在空气中,白天的时候清晰可见青苔的绿。
门前曾经是一条小河,可惜现在只剩下一潭淤泥,幸运的是倒不至于臭气熏天。不过夜晚的时候,说它是一个黑暗的洞似乎更合适。
在摇曳的树影下,徐梦觉得它更像是狰狞的魔鬼,总要吞噬些什么。
在对面一片新楼的衬托下,六层楼的旧楼房缺了些气势,不过楼下的麻将馆依旧热闹,即使拉着卷帘门,洗麻将的声音、甩牌的吆喝声,门外的人能听得一清二楚。
经过的时候徐梦在心里冷哼一声,谁不知道是做的麻将生意呢,掩耳盗铃。
家在三楼,是楼梯房最合适的高度,并不难爬。
墨绿色的栏杆因为脱漆已经斑驳了,徐梦的奶茶早就喝完了,此刻空出的右手扶上去,冰凉凉的,让人清醒了不少。
左手仍旧拉着徐峰,楼梯间响起兄妹两的脚步声。
哥,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非要你背我上去。
记忆的碎片一瞬间铺天盖地地涌来。
当然记得,你为了耍赖皮,都快使出一百零八招了,徐峰的声音有些揶揄,虽然知道你是在耍赖,但我没办法丢下你。
徐梦仰起脖子看向徐峰,她的哥哥,好像是更帅了。
他一直是这样温柔,不管是对曾经蛮横无理的她,还是现在像拖油瓶一样的她。
隔壁楼下的麻辣烫正是生意好的时候,徐梦仿佛能听到滚烫的锅底翻腾的声音,那像她此刻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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