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将士们忙碌着,把大大小小的礼盒、箱子从马背上卸下来,院子里进进出出好一派热闹。老兽医邬德看病不收钱,穷了一辈子,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风光。邻居们不由好奇地围拢过来,想看他传说中死而复生的小闺女,还有那看起来威风凛凛的英俊女婿。
妲安站在门下的阴影里,一时有些错愕。十五岁的芜姜站在阳光下,穿一抹素淡的衫子,水红的裙裾在风中簌簌,比去岁秋天高出了半个头。那个手握铜雕长剑的汉人将军,与她五指相扣地站在栅栏外,就像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她还以为她死了,有时想起幼年一起成长的时光,想起她死前定然被群戎凌辱的不堪,心里还会同情与惋惜,觉得芜姜的人生就是一个单薄而短小的悲剧。
没想到再见面却是这样。她的身子不是惨遭匈奴共欺过吗?那个据说是天下最决绝的男人,竟然还肯为了她而弃军叛国。
——“芜姜,你一个牧民养的女儿,怎么能够留得下他赫赫有名的征虏大将军呢?”妲安想起之前说过的话,不免有些涩涩的。
阿娘进来放东西,看到妲安木怔地杵在门下,连忙歉然道:“郡主还站在这里?看我,一忙就乱了,我这就给你量腰身。”
说着便弯腰去寻尺头。
栅栏外萧孑牵着芜姜走进来,芜姜恰恰到萧孑的肩膀下,两个人的目中恩爱正浓,看起来真是登对极了。拓烈跟在后面,刚毅的脸庞看不清表情。
妲安连忙又晕开笑脸:“哦,不急,改天再量好了。外面可是芜姜回来吗?都没人提前告诉我,乍一看都傻了。”
拓烈听见熟悉的声音,抬眼看向妲安:“不是不舒服么,你怎么也在这里?”
天下皆权谋,中原乃是主心骨,然眼下列国纵横交战,自顾不暇,以致匈奴鬼戎肆意扩张。西塞各部落为了利益与自保,纷纷都在联盟结交。拓烈作为织兰河岸最年轻武猛、最有谋略的郝邬一族头人,更是周遭部落眼中的联盟首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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