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更多的却是满足。她想起以前听说过,这样睡觉的孩子大概是有些没安全感,心里难免愧疚,自己将他丢在陌生的地方那么久,倘若这次不是公西吾带他来,还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见到。
叫来息嫦小心安置他睡下,易姜走出了屋子。
她不喜欢排场,到来之前特地嘱咐少安排宫人伺候,这后苑之中更是没什么人。远处温泉热气腾腾地依着山势攀升出来,常青的树木带着几分黛色,贴着嶙峋的山壁,枝叶伸到白石栏边来。
日头斜了许多,白石栏细砂的白连着精致绸布的白,裹在公西吾修长的身躯上,在地上拉出浅浅的影子。他立在那里看景,仿若那位石壁上刻凿出来的乘龙吹笛的仙人,一阵风雾便能消隐不见。
易姜自他背后走近,脚步声惊动了他,他转过身来看着她。
“说吧,你将无忧带过来,到底有何谋算?”易姜的脸上病态的潮红未退,却依旧撑着精神,语气也颇为强硬。
公西吾长睫掩眸:“我的话你到底还是不信。”
易姜走近几步,仰头看着他:“我不敢信,你那么理智,岂会毫无意图?说吧,你是想要利用无忧让我给齐国好处,还是想再逼我回到你身边为你所用?”
公西吾无言以对,被这样质问,反倒比先前独自站着还要冷静。“我此番前来,是想让无忧认你,恰巧在路上得知你病了,也好过来探望一下。”
“认我?”易姜眼神狐疑:“仅此而已?”
公西吾点头:“无忧至今尚未将我完全认作父亲,便是因为从未相处过。待再过几年他长大了些,懂了事,与你久不见面,难免也会生疏,所以我想趁此机会带他来见见你。你身边聃亏走了,裴渊走了,如今连少鸠也走了,一个帮手也没有,也没有可亲近的人,如果连无忧也不再亲近,未免太过孤独。”
倘若不是近在眼前,易姜绝对不会相信这是公西吾会说的话。可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