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雨串子连绵从屋檐落下来,在地上积成一个水洼。低头朝下看,水面的倒影里映出隐绰的半壁宫阁,皂靴落上去被踏个粉碎,仿佛成了一片破碎的蜉蝣旧梦。
谢景臣的目光从远处收回来,眼风一乜,那小太监霎时弓腰退了下去。他接过伞,拿巾栉揩了揩方才被人握过的地方,复又提步朝前头走。刚走没几步,前头一个抱拂尘的团领小太监的朝他疾步过来,到了跟前一揖手,沉声道:“大人,赵公公邀您往华豫池一见。”
丞相面色寡淡,闻言只微微一笑,漠然道:“赵公公要见我,所为何事?”
小郑公公抬起头来瞧瞧觑了眼,摇摇头,神色间甚是恭谨,“回大人,公公倒没说是因为什么事儿,不过奴才估摸着……”他眯了眯眼,压着声儿道:“总和宫里才出的大事儿脱不了干系。”
才出的大事儿?谢景臣不由多看了那小太监一眼,十五上下,生得眉清目秀,倒是太监里头难得的干净人。他的目光在宝德面上打量一阵儿,又淡淡道,“你倒是耳聪目明。”
这人说话的时候语意莫名,令人无从分辨喜怒。小郑公公心头一阵慌张,连忙拱手道:“是奴才失言,奴才不该多嘴,万望大人恕罪!”
他却一哂,“若我没记错,你叫郑宝德是吧?”
“是,”宝德惶惶然拂尘在臂弯下方晃晃悠悠,“奴才贱名,大人叫奴才小郑子便是。”
“我向来赏罚分明,你不必这么怕我”丞相笑容浅淡,提步往华豫池的方向走,并不回头,口里却漫不经心道,“你对帝姬忠心耿耿,我自然不会亏待你的心上人。但你若敢有半点异心,金玉可就活不成了。”
最后一个字眼儿飘进耳朵里,他人却已经连影子都瞧不见了。宝德大惊失色,以为自己眼花,便拿两手使劲儿地揉眼睛。然而定睛再看,前方一片空空荡荡,只有漫天的雨丝倾斜着往下落。
小郑公公哪里见识过这阵仗,当即吓得冷汗淋漓双脚发软。他干咽了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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