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立时有人捧来了一只通体彩漆的朱笔,笔头为葫芦式花毫,上纹双龙戏珠,乃是仿先皇惯用的双龙纹管花毫朱笔而制,除了双龙纹出自不同工匠之手,略有差异外,其余无差。
她瞄到这熟悉的款式,就把罪魁祸首的上下唇一碰,封闭起来。每当君泠崖使用一样与父皇相似的东西时,就是在提醒她:今日我要将你父皇的画像,关禁闭!
她刚呼出的一口气,又麻利地吞了回去。要她背诵那咬文嚼字的官腔,就跟把没底子的人扔到戏台上唱戏一样,一时半会哪能背个精通,她能说得一两句顺顺畅畅的话,已经是阿弥陀佛佛祖保佑了,君泠崖要真罚她,她还真有些不甘,于是她瞪大了眼儿,就等着君泠崖开口发落,自己再辩驳一句。
君泠崖走笔如风,龙飞凤舞地落下几个大字后,就啪地阖上了奏状,丢到一旁。接过宫人递来的茶盏,把茶盖沿着茶杯叮叮当当,像在敲她的心鼓敲了几个来回,慢悠悠地道:“圣上似乎很怕臣。”
怕……这字刚在喉中形成一个尾音,就被她吞了回去,不能乱说话,乱说话阎王爷会发火,梅儿说沉默就是金子,要保持金子。
“圣上为何要怕?”君泠崖发了话,对着她明显松了口气的模样,不紧不慢地道,“圣上今日帮臣解决了一个麻烦,可谓大功一件,不知圣上想要什么奖赏?”
这历朝历代,向来是天子赏赐朝臣,如今君泠崖却罔顾伦常,颠覆这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反过来奖赏天子,可算是胆大妄为了。
想他执政初期,也曾有那冥顽不化、不知变通的老忠臣粗红着个脸,指责他这等狂妄的行径,但这质疑声还没吹出殿门,就被侍卫的红刀子斩断了,至此之后,谁跟他说话,都得悬着个脑袋,揣着一份视死如归的心,别说质疑了,哪怕是听他的命令行事,也得担心自己会不会糊里糊涂地去阎王殿那报道。
她没做错事,还能得到奖赏啊她讶异地张了张唇,偷偷拿眼色问了梅月,揣摩透了君泠崖的意思,才敢开口道:“我想要什么……都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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