溢出来。
死而复生,不是不可为,而是不能为。可他青帝,就没有这样的顾虑!
座上的男人缓缓地站起来,修长的身形仿若一面笔直而险峻的孤崖,凌然世外,俾睨天下。
“七月半,地府鬼门大开,便是你子复活之日。”
“七月半,鬼门开,大鬼小鬼爬出来。天黑了,夜深了,街上空空没人了。胆小的人呀咿,你可千万别把那好奇心儿起。身后呼唤莫答应,夜半敲门莫要理,要不然,一准儿被勾了魂儿去!”
明日便是七月半了,荨娘今早一起来,便听见外头巷道里跑过一群玩闹的孩童,一面念唱着自己瞎编的狗屁不通的歌谣儿,一面一阵风似呼啦啦跑过去。她听了觉得怪有意思,便伸了个懒腰,也学那些孩童念唱起来。唱到半途,一侧头,正瞥见重韫捧着个托盘站在花廊下,也不知看了她多久。
因着明天便是中元节了,她今日特特起了个大早,不曾想重韫竟和她一样早。
她自来到临安后,与重韫一直都是分房而居的。她也曾忿忿地质问过他:人间的夫妻都是睡一张床的,哪有像咱们这样的?原以为来了临安后可以更亲近些,却不想反倒更生疏了似的。
她捉住重韫手,可怜兮兮地放到脸上磨蹭,一双泪眼,亮莹莹的。
“道长,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重韫却拿出一张黄纸,上头用朱砂画出八卦六爻,密密麻麻的宫位运算叫她看得眼也花,人也傻了。她呆愣愣地看着那纸,问:“这是……”
重韫道:“我在汴梁时便推算过了,四月之后,还有两个黄道吉日,是这一年中最适合嫁娶的。虽然成亲之礼不过是个形式,但缺了,总归是个遗憾。”
他将黄纸往荨娘的方向轻轻一推,手指指住最底下的两行小字,道:“八月十七和十月初九。两个日子,你挑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