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上药酒快上,省得疼死了又怪我。真是不解风情的臭道士……”
重韫轻呼一口气,如蒙大赦,赶忙从怀中取出随身携带的膏药来。在雨中淋了许久,这膏药也被泡发了,现下也不知还能不能用。
重韫掂了掂,也转过身,背对着少女,手一抬,将膏药上覆盖着的油纸揭了,反手身后,摸索着寻到伤处,心一狠,一用力按上去——
嘶——
这膏药虽有奇效,但药性刺激,这般贴上去疼倒是真疼。重韫忍了又忍,才将那声痛呼又咽回肚子里去。又动作敏捷地将中衣外裳一件一件地套回去,系好衣带,平复了下复杂的心情,这才转过身去——
那少女捧着下巴,灼灼的目光正好与他对上。
重韫下意识地拢住衣襟,薄怒道:“你怎么这般……”
脑中回荡的词俱没一个好的,重韫思来想去,一个也骂不出口,只好冷下脸,哼了一声。
少女撇了下嘴,目光扫过他的胸膛,道:“好稀罕似的,看不得么。哼。”
声音轻轻的,像是生气,又像是撒娇。
她话音落时,顶上刺啦一声,无数碎瓦落将下来,头上破开一个大洞。此时庙外雨早停了,白泠泠的月光洒进屋来,照亮了摆在香案后头的泥胎佛像。那佛像掉了半拉脑袋,被这月光一照,原本慈悲的脸上竟显出三分狰狞来。
突然狂风四起,像是夏日山洪般撞开庙门,涌进庙来,吹得地上干草四下乱飞。
少女抬起头,冷冷地盯着顶上那处破口。
重韫随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屋顶上蹲着一个人,身上肌肉虬起,衣袖自肩膀处寸寸碎裂开来。他躬着身,将脸探进洞来,头上明晃晃九个戒疤,只是已不复初见时的白色,而变作一种类似于凝固了许久的血液的那种红褐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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