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蕙看着面前有些窘色的程修,微微慨叹一声,这还不是二十多年后的程修,荣辱不变,喜怒不惊,永远一副淡定的模样,偶尔去庵庙里看望她,一双眼冷的像没了活人的气息一般。
程修便见着对面默然已久的少女忽地对着他笑道:“程家哥哥不知道,我爹只是看中了你身在蜀地,望你托点云雾茶、银芽、雪芽、金尖茶、三清碧兰、玉叶长春过来给他解解馋哟!”
“咦,没想到苏家小姐这般博闻强记,竟能一气说出这许多蜀地的名茶!”程修讶异道,他虽不好茶,却也知道苏清蕙说得这几样确是蜀地名茶来着,有几样他都记得不甚清楚,没想到这待在闺中的苏家小姐竟如数家珍一般。
苏清蕙眸光微闪,一时想起蜀地的那些好茶,她竟忘了,这辈子她还没去过蜀地呢,对着众人讶异的眼神,苏清蕙只好往书中扯,“往日在书院的书阁上见过一本介绍蜀地的书,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罢了!”
这一日程修直到夜幕降临才从苏府用过晚饭回去,虽没劝动苏家小姐去帮他劝叔祖母随他前往蜀地颐养天年,但是程修见苏家人的人品,心里对叔祖母留在仓佑城也稍微安心了些。
当年叔祖父病逝后,叔祖母的那十几间屋子的命根子是拖了大半给爹爹代为保管的,爹爹逝世前还曾一再感慨:“你叔祖母当时真是以身家性命相托于我啊!”哪知道战时却被攻城的士兵一把火烧了,那许多珍贵的石刻金本竟一卷不剩。
爹爹至死都觉着愧对叔祖母和叔祖父,想到一直流落在外的叔祖母,叮嘱他一定要找到婶婶,给她养老送终!
爹爹去世的时候,他才十岁,这么些年,他从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兵卒混到宣节校尉,内中艰辛并不值得多提,可是他终于有能力找到了叔祖母,程修看着苏府外的一轮上弦月,只觉得心里激荡着什么似的,让他想大声的呼喊,想大步的跳跃,想攀上墙头,想攀上院里的那棵树,想落在那树下的窗台上。
今日跟在程修身边的三个随从见自家校尉竟醉酒了似的这般发疯,一时都摸不着头脑,苏家今个也也上了一壶百花酿啊,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