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并不多遥远,约摸有一炷香的脚程。
虽已入春,但空气依旧清冷,连洒下来的阳光,也似一缕薄薄的轻纱,落在脸上的暖意极淡,陶逢瑶捧着色彩鲜丽的珐琅小手炉,走在春意将复的小径上。
别看她才十三岁,身量却已然十分高挑修长,与十五岁的陶逢春站在一处,已经一般高矮。
陶逢瑶微微垂着眼帘,母亲高氏说了,别说陶逢春现在记忆没了,就算她还记得当日之事,也不能怎么样,她若牢牢咽在肚子里,自然最好,若是找人告状,反正也无人瞧见,只管反告她污蔑,待时过境迁,这事儿更无丝毫对证,母亲让自个儿只管如常行事,别自乱了阵脚,若叫别人察觉出马脚来,那才是凭添麻烦。
然而,纵算高氏反复给陶逢瑶安慰保证,她心里还是害怕,若此事被严厉的大伯父知晓,那……
幸运的是,老天爷实在太开眼,陶逢春直接把脑子烧坏了,这个好消息,对于陶逢瑶来讲,不啻于旱地逢甘霖,近段日子一直盘桓在心头的恐慌不安,终于可以拨云见日,悄无声息的散去。
因不愿意嫁给一个傻子而选择投湖自尽,这顶忤逆不孝的大帽子,已被母亲提前扣在陶逢春的头上。
父亲曾因贸然答应长公主府的婚事,被大伯父训骂过一通‘卖女求荣’‘枉为人父’,心里本就不自在,陶逢春偏在快成婚前又‘投湖自尽’,父亲丝毫不疑有假,直接信了九成九,听母亲说,陶逢春才刚醒,就被父亲劈里啪啦的数落了一顿。
陶逢春丢了各种记忆,若是因此再被长公主府退了婚,以父亲现在厌弃她的程度,陶逢春这一辈子,就算是完了。
眼前的危机感消散之后,陶逢瑶心里无端的解气和痛快。
这一年来的晦气事实在太多,出嫁两年的嫡姐,虽生下了可傍身的儿子,却遭遇了产后血崩,经大夫拼力抢救捡回了命,但身子也坏了,悉心调养了大半年,总也不见好转,母亲本就心疼着急,父亲这时突然带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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