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私船的风蓬被降,于是船速也跟着缓了下来。立身甲板的李祁毓向他们比了已经可以的手势,下一刻,同样一身黑色夜行衣的众人也逐次跃了上来。
李祁毓、沈殊白、花冷琛,步月行、胥令辞、莫非。六人两队,不刻开始寻人。实话说,沈昀的船在海船里并不算得大船,但据初先的船工形容,这间长约三十七丈,阔约一十五丈的私船当是有上下两层的水密隔舱,若在算上船尾的舵楼同甲板一层的雕坊,应有十三到十五个舱室不等。
本来,按照正常思路,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当从人员出入最多的一层雕坊开始寻找,而按照逆向思路,则是最安全的地方未必不是安全的地方。所以,地下的层仓室亦不可放过。
故而,如此分配下来,步、胥、莫搜寻舵楼以及一层人流最大,以及沈昀最可能出现的雕坊。而李、沈、花则着手于被隔舱板层层分开的舱室。
似此一生再未遭遇过这样远和近的距离,李祁毓一颗心跳的极快,而于他身后的不语的沈殊白显然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这也就是因何花冷琛定要跟来这组的缘故,一个是气场阴鸷的徒弟,一个是面色不善的亲弟,尽管皆过了而立的年龄,但为着苏少衍,他总生怕这两人指不定就会生出什么梁子来。虽然潜意识里,他并不认为此时此刻,他俩真的就会闹翻。
也或者,唯有在面对着这群年轻人时,他才不得不承认,或者自己真的是老了。不若然,他不会在一边提醒着切勿鲁莽的同时,一边还心羡那分……锐气。
海风又劲了起来,随之船身也跟着开始颠簸的厉害。似早已习惯了这海面上的行进,船舱里的随行人员照旧继续着彼此的玩乐。错曳的烛影迷离了浓郁的水汽,而自雕坊传来的声声丝竹响合着迭起的海浪声,一时也似重奏的乐章,点滴浸润了原本寡淡的海上生活。
十三间水密隔舱,并不是个很小的数目。
沿着顺序找无疑是最稳妥也最笨的办法,但无疑,也是最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