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高僧是这么说的罢?苏少衍晃了晃身子,半天倒真扯出个笑来。
“祁祯,如果你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又为什么?!”
“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说吗?”像是故意要替他接下去,李祁祯退后半步,弯起的唇,一如此刻他被风狠狠带起的锦袍颜色,洌的刺骨,更艳的剜人:“因为我恨你,我恨你,我最亲爱的四弟!”
哈。
千般算计……原来这就是千般算计的意义!
费尽心力……费劲心力以为算出了开始和结局!
荒唐!
苏少衍别过脸,一瞬也觉得身子突地就轻了起来,就仿佛……仿佛那些过往经历的生相知或死别离,连同着那些需要他直面的爱与恨,都通通离他远去,就在他尚未来及犹豫和不舍时,已被人剥夺了回忆的资格,自此,他能做的,只是像名真真正正的旁观者,远远隔岸观火。
一顷刻,他很想大笑,笑这失衡的世界尽头,原来真的存在过一条名叫衍川的河流,它在静默的岁月里凝固,在苍阔的天地间干涸,最终,成了记忆底封尘的漩涡。
仇人和仇人之子究竟哪一重身份更可悲一点?苏少衍望着身侧的李祁毓忽然很想问,可他却问不出,因为他已算不出在这之中究竟横了多少的恨与仇,他知道的是,在此时此刻,唯剩下李祁毓狠狠拥住了自己的肩头。
……时隔二十八年,儿时的记忆早已模糊不清,唯一记得的,不过是衣袖间沾染的秋昙香气,舒淡弥远,如同一个触不可及的幻梦。
一夕花开酴醾,一念山河归寂。
作者有话要说:
☆、第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