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好痛啊……”
针头扎进血管的那一刻,夏行歌龇牙咧嘴,护士刚给他挂好吊瓶离开,夏澧就来了,手里提着炖好的鸡汤。
“我来了,今天给你买乌鸡来炖汤,喝了对你的腿好呢。”夏澧在他的床边坐下来,“我去问了医生,他说你不能吃太咸太油腻的东西,鸡汤里我也给你少放了盐。”
揭开保温桶的盖子,里面装着的鸡汤炖得清亮,不油腻不浑浊,洒一把香葱,鲜香至极,里头还浮着香菇。夏行歌抽了抽鼻子,“好香啊。”
“我喂你吃饭。”
夏澧自顾自地拿起勺子,舀起鸡汤喂到夏行歌嘴边,夏行歌撅起嘴,“我自己可以喝的,妈妈,你别喂我啦,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的手在打针,不方便,我喂你,听话。”
好像在喂小孩子吃饭呢,渡边诚走到外面的吸烟区吸烟,在外面的椅子上独自坐了很久很久。他想起之前在日本,大概是在中学时期,那天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了东西,当晚就发起了低烧,肚子难受,好几天都是这样,还有加重的倾向。他忍痛在晚上打电话给出差的渡边秀信,渡边秀信一接电话他就听见那边的嘈杂声,他说了自己腹痛难耐,渡边秀信反而骂他,“你自己不知道解决吗?!蠢货,自己不会去药店里买点药吃?别来烦我了!”
他说话的时候大舌头,渡边诚知道他肯定又在喝酒,只好晚上去外面找了个还没关店的药店买了药片回家吃。吃药不仅一点用都没有,反而让病情加重,最后痛得连腰都直不起来,拖着病体去学校上课。班主任远藤直子看出了异样,带着他去医院去检查,检查出是急性阑尾炎,医生严肃地说,阑尾已经快要穿孔了。
所以他到现在都还感谢远藤直子,直子当时还很年轻,没有结婚,却像母亲一样衣不解带地照顾他,她陪着他做手术,在医院里住院恢复,渡边诚一直觉得自己的命是直子救的。作为班主任,直子已经做到无微不至,还帮他补习落下的功课。但直子通知了渡边秀信,告知渡边诚的病情还快要做手术时,渡边秀信也只是说自己没有办法回来,授权给直子在手术通知上签名。他付了渡边诚的医药费和手术费,但他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直到渡边诚回到学校了,渡边秀信都没有回来看他,甚至连电话都没有打。
渡边诚对父亲充满绝望,远藤直子还一直安慰他,是父亲的工作太忙,赶不回来,要他不要怨恨,渡边诚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之后除了向父亲要钱,什么都不和他讲,电话也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