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干净就捅心。”
“但会呕得满身是血。”
我茫然顿下。
脑,雾,一片白茫茫。
白茫茫。
我的肢体迟钝,心里淌着,早已分不清是什么滋味。他平静望着我,握着我的手,将刀把在我手里。不知苦,不知疼,周身皮早已麻痹。我割开我的手腕,凌迟,在那青紫脉搏。
那早衰的,十四年前的疤痕。
红涌出,先是一道豁口,滚成珠,大片大片湿沉荡下。
很疼。
刀磨过肉的疼。
不够锋利,要多些力气。
我跪在天地。
任由血淌去。
一身热,一生苦。
一腹悲凉。
将脊骨垂下,我不再去看他的脸庞。
“我十四岁那年割腕。”
“那年你十岁,我去见你。”
“我有一只腿被摔折,有人追着我打,我滚到灌木林。”
“然后爬回去。在厨房里,翻出了一把刀。”
我掂量他的刀具,不大,像匕首,与我少时用过的相异。
“我割开我的手腕。”
“那天,我想起来我妈妈头七。”
“我的妈妈,是自杀死的。很高的,四楼,她跳下去。”
“摔成肉泥。”
“我妈妈头七那天,你父亲和我父亲,在她的床上做爱。”
“罗拾对你父亲,太温柔了。”
“会替他穿好衣服,会哄他,还会调情。”
“他们无视了我,明明我也在那个家里。”
“他们总是做爱。也不回避。”
“我找人查了你。才知道,原来你这么幸福。”
“你比我见过的所有人美丽。那时候就像个祸水。”
“我记得我第一次见你,你妈妈在咖啡馆哄你。她很爱你。其实你父亲也很爱你。”
“那时候我在想,我在想啊……为什么我妈妈死了,你妈妈还活着。”
“为什么你笑得这么高兴。”
“我是一个不会哭的人。不会喊疼。但是其实,不被爱的孩子,连哭都没有资本。”
“这些事情,你父亲都替你瞒下了。他纵容你。”
我望着天。天上,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后来,我把你父亲和罗拾做爱的视频寄给了你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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