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弱水,你曾是我最得意的门生。”
“我本以为,你会辉煌。”
这一刻,母亲再也忍不住;她松开我的手,眼泪滚滚往下淌,从最开始的呜咽到最后失声痛哭,她蹲下怀抱着自己,将脸埋起……一如旧时辉煌的老物,现今满身的沧桑……
万念俱灭。
没有人知道她有着什么样的过去。
张弱水的过去,从她被冠上罗氏之妻,罗缚之母的名号开始便被人遗忘。最后零星几个记得她的人,对她却是无尽的失望。
她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她没说过,也从没有人问过。没有人问过她是谁,她想去哪,她过得好不好,她开不开心。
承受于她而言似乎成了理所当然的;或许她曾经反抗过,后来放逐了……
忍受,忍受生命中所有的悲哀与无常;在终于受不住时歇斯底里地吼出,向命运“宣战”,痛斥命运的不公;却又要在缓过劲时小心翼翼地道歉,取笑自己的失态。
半山四层,顶楼之上;我曾亲耳听见她撕心裂肺地质问一句话:“为什么!为什么我过得这么苦!”
回应她的,是无声的,长久的沉默。
“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辛苦。”那天,她的医生这样说。
她没有再说话。
后来,张弱水彻底安静了。她将自己封闭在半山阴阴郁郁的天下,她开始过起行尸走肉的日子——直到有一天,与故人重逢……
“你怎么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那些说不出口的委屈与心酸,终于卷土重来。
于是那天,当着恩师与女儿的面,她哭着说:“对不起老师……”
“是我太懦弱。”
那声音太哀恸,仿佛刻入人灵魂里的诅咒。张弱水的光熄灭了,她的光……再也不会亮了。
我看着先生俯身拍了拍她的肩膀,将她从地上扶起,随即从怀中翻出一块手帕递到她面前。
“弱水,如果你父母还在世,一定不希望你变成现在的样子。”
先生引我过去,看着她,温声说:“你回头看看你的女儿,多像你小时候。”
母亲看见我,如同望见长夜中一盏微弱的烛火;她将我一把搂住,用常年冰冷的身体将我抱个满怀:“我要保护好我的女儿。”她的眼泪滴在我心口,“罗家……就是一个吃人的地方。”
先生没有再开口,只是转过身,手微微颤抖着,抚了抚屏风,最后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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