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叫她“姐姐”。
沈绣湖刚嫁到孙家时就听说,容芳本是勾栏出身,上不得台面的,但她自己也有些留人的本事,教孙洵割舍不得,还是娶回家来充了二房。
但孙轲那个娘亲,孙洵的正室董秀莲又怎是好惹的?容芳刚进门,就被施了狠狠一记下马威。毕竟董秀莲她爹是翰林学士,凭出身,成百上千个容芳也不是她的对手。
就这样,容芳从此服服帖帖,在这个家里收声敛息,除了服侍以外,从不多张扬,倒似个陪床丫头。
正思忖,雀儿端着水进来了。
“方才走的可是宝儿小姐?”雀儿仗着自己与沈绣湖自小相伴的关系,张口便问。
沈绣湖把脸微微一垂,道:“是宝儿来送跌打油给我。”
雀儿眼珠子一转,直说道:“想必姑娘也看得出来,她跟二夫人这是有意拉拢您呢。不只是这跌打油,从前大小物什也总是算计好了给送过来,每次都赶得正正好好,哪有这种巧事?”
沈绣湖淡然道:“她愿意亲近就让她亲近罢,有便宜不占岂不是傻子?”
“哎呀,”雀儿着急地插嘴,“雀儿的意思是,她们是怎么算到姑娘正缺什么、要什么的?一定是在暗地里观察得紧呢!”
沈绣湖噗嗤一笑,长指甲虚搔着头发,道:“你都明白的道理,我却不明白?”
雀儿听言,一下子涨红了脸,愧怍道:“雀…雀儿愚笨,让姑娘耻笑了,我还是…还是给您烫脚罢。”
沈绣湖任凭雀儿给自己挽起裤脚,将一对雪白纤足浸泡在盆里,舒服地呻吟道:“咱两个自小在一处的,彼此有什么便说什么,但如今是在孙府,免不得人多口杂的,说话行事都要慎重些才好。”
“雀儿知道了。”雀儿埋头道。
沈绣湖接着道:“明日立春宴,你只跟着我做事便罢,不要多生事端。”
雀儿应了,两人一时无话。
沈绣湖又忍不住肖想起今下午那事来。想到孙洵是如何注视自己,又是如何与自己言语,她已隐隐有了六七分把握。一方面,她对孙洵确乎渴要,另一方面,她需要用孙洵的心思压一压董秀莲的威风,免得像容芳一样,在这家里活得如此不自在。
从嫁进来那天起,她就没打算做一位贤良淑德的媳妇。韶华易逝,琐事催人,她若不牢牢把握住仅有的欢好,当这个女人又有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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