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感。三年前白玉飞花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一年前同小师傅故地重游的场景也幡然浮现,可他明白,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脚下每走半步就是一具无名尸,有老有幼,有男有女,死状惨烈,血流成河,遍地流淌,他踏过万人尸首,短暂停留,举目望去,触目惊心,棕色的眸子透出对铁骑的践踏,以及死亡的麻木跟无力。
血浸透了他的丝履软靴,寒风吹乱了他棕雪色的长发,黑色的衣物遍布血迹,但早已看不见原来的颜色,只有脸颊跟额角留下猩红的痕迹。他扔掉手中的残刀,转身往城外走去,留下善后的靺鞨士兵们,大老远见到他来了又走,就由着他去了。
等他把秦砚,陈冲,张大明等人的遗体安葬完毕,天都已经黑了,他来到城楼脚下坐着,依靠着坚实的城墙,单腿屈膝,胳膊随意搭在上面,澄亮的月光洒在他灰头土脸的颊边,十指透着血迹斑斑跟尘土,也早已痛到失去知觉,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还留在这里,但他潜意识想慰守城烈士们的在天之灵。
当朔风沿着尸山血海缓步而来,眼中除了震惊与失望,再也没有其他,当他来到城外见到独自留守在此的韩墨,心中一记咯噔,原地顿足,遥遥相望。
寒风吹乱了韩墨额前凌乱的碎发,听着耳边传来的动静,麻木的双眼终于找回了焦距,他缓缓抬头望向来人,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只是依稀感到有几分眼熟。
清冷的月色倾洒在双方头顶,远方稀疏的枝叶倒映在地上张牙舞爪,凭添几分狰狞,像极了敌军高举的刺刀,时光静谧而漫长,谁也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
直到朔枫来到韩墨不远处的位置坐下,眺望着疏影横斜,乌云浅月,以及数米开外几座新坟,至于其他满地断尸残骸,早已敌我不分。
许久后,韩墨冷漠的声音传来:“如果天朝保护不了他的子民,维护不了自己的将士,那他的意义何在?”
朔枫闻言狠狠一震,苍白的嘴唇轻轻嗫嚅,最后只言片语都吐不出来。
韩墨艰难扶着墙壁缓慢起身,面朝三座新坟,喃喃自语:“原本他们不用送死的......”说完脚步踉跄,想要离去,他想回魔教,经历此次生死存亡,他内心更加渴望林谦,玄尘,星玥,羽寒给他的安全感。阎魔殿就是他心中的港湾,只要回到阎魔殿,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切照旧,盛世安然。
谁知他走一步,朔枫就默默跟一步,等到韩墨停下脚步,朔枫也默契停下。
他站在原地,冷漠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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