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王坐在血染的王座上 终章

…会有这么一天。”他压住自己的心脏，勉强自己把话说完。

少年眼睛里没有一丝波动，

“要是你那时候好好让我当状元，也不至于有今天。”

“呵呵呵呵……”皇帝低低地笑了，嘴角吐出了血沫，像是听到什么滑稽的事情一样，

“等你当上皇帝就明白了，能够……随心所欲地做一回事情，就……算死…也是…值得的……”

他忽然抓紧了少年的肩膀，眼睛已经有些涣散了，像是看不见的黑暗在他面前弥漫开来，

“可我……从没有后悔过。”

王座上的人渐渐失去了气息，身体变得僵硬而冰冷。他手下的侍卫已经冲了进来，牢牢地守护着王座上的新王。少年没有注意他们。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追求多年的自由终于到手了，从此再也没有人能骑在他头上。可他只觉得自己太累了，于是抱着怀里那人在王座上坐下，愣愣地看着宫殿外面血红的天空。

第二天破晓，当旧王的尸体还未冷透，新王的登基大典已经开始举行。

当众人在脚下山呼万岁的时候，少年没有反应。跟随皇帝多年，他早就看惯了这种反应。

但当领事太监向前说，

“陛下，请登基。”

他没有动，反而东张西望着，习惯性地看向身边，寻找着那抹明黄色的身影。

他不觉得【陛下】这个名字是在喊他的。潜意识里，他认为，【陛下】的称呼只属于那个男人。

然后他才意识到，男人已经死了，而自己才是这天下的王。

男人果然兑现了承诺，他这才明白那句话的含义。不会让他站在朝堂上，因为在所有人站着的时候，坐着的人才是他们的王。

他俯视脚下，都是山呼万岁。他突然恍惚起来，觉得高处不胜寒。

王位上似乎还留有血肉的腥气和刀戈的杀伐气息，他突然觉得一切都是如此虚无，所有的人都离他很远，所有的人脸似乎都埋在迷雾中，每张脸上似乎都带着自己的算计。

他忽然觉得男人就站在他身边，两只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就像那一年，他们被匈奴追击，迷失在沙漠里时候男人曾经对他做过的那样。他的手习惯地向肩膀上摸去，却摸了个空。

他忽然想起来男人已经被他杀死了。而此刻的他要擦擦手上的血，给那些帮他杀死男人的帮凶们赐福。

他沉默地坐在那里，明白自己永远无法弄清自己的感情到底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