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是苟延残喘,无赖着不肯凋零罢了。
“嘿,在这干得怎么样?”爽朗的男声打破他的阴翳。
游泳教练像赶鸭子似的把乱闹的孩子们轰去洗澡,披着毛巾擦去头上的水,线条流畅、肌肉匀称的长腿避开水坑迈过来。
长杆另一头撑到池底,徐知煜扶住杆尾,抹去脸上的神情,无悲无喜地抬头。
“程教练。”他点点头。
程教练抱手上下打量他,这少年每天早来晚走,虽有腿伤,但做事仔细从没出过差错,是个有韧性的。他有几分关怀地说:“腿能恢复到什么程度?杨医生那里有办法么?”
“试了些新疗法,但临床数据还很少,现在很难下定论。”冻了一天的腿在隐痛里作痒,徐知煜撑着杆没流露出来,低声道。
程教授知道疗效这东西因人而异,不过希望他带来的消息能给少年一些信心:“我跟老板申请过了,如果你恢复到能够下水的程度,可以来当我的助教。你之前拿过多次省级冠军,是个有天赋的,不要因伤就彻底埋没了。而且,收入也比做勤杂工多出不少。”
圆润的眼里染了些光亮,徐知煜紧抿的唇角微微勾起,真心地俯身道谢。
初雪拉开了冬季的序幕,太阳早早地落入海岸线,漫长黑夜与皎洁月色交织,冷泠泠沁在空气里。
寒风灌入楼下行人的衣襟,凉飕飕吹遍全身,人们蜷缩起身体,双手捂紧了衣服,踩着枯枝败叶,急匆匆往家赶。
池珏倚在温暖的高床上,金桂馨香像在月光里洗过,幽幽地弥漫在整间公寓,一呼一吸之间,渗进循环的血液里。
徐知煜的反常神态和腿上的不明硬物,总在池珏眼前浮现,她翻了个身,突然福至心灵,摸出手机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你不知道?阿鱼没跟你说么这孩子,估计自己都难以接受吧。”
电话是池母接的,听到池珏问关于徐家近况,叹了口气。
“不好么。他母亲受不了长时间的软禁,听说精神变得不正常,差点从窗口自我了断,幸而被拦住。以致于现在看管得更严了。”
池珏一个打挺坐起身,喉咙深处发颤,追问:“没有办法让叔叔阿姨先出来吗?外公那里呢?徐家的其他人呢?”
“这次事情没有当初想象中那样简单,牵扯的高官不止一两位,除非是在他们的圈子里浸淫多年,不然连人的衣角都摸不到。”池母说得隐晦,出于保护,她不想让爱女沾上这些派系污糟,“我们家能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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