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下看,握缰之手骨节分明,食指中指皆有老茧,想来是习武之人。
既姓蒙,那与石家是何关系?
陆绰神色平静地打量那年轻人,却惊觉他似乎已有近十年未曾认真关注过如今的青年了。
石闵纵马微动,正好挡住陆绰打量那人的眼神,眼神朝下正声交待,“你和陆家郎君一道向后去,贼人既有刀剑傍身,谁也不知道这一茬之后还有无乱贼再现。”
那人轻颔首,未出一词,静默扭身纵马,紧跟陆长英。
到底年轻,还在妒忌心丝毫不加遮掩的年纪...
陆绰见陆长英渐远,未待石闵,双腿紧夹马腹快步先行。
石闵向后看了看,一咬牙,挥鞭紧随其后。
愈往前行,空气中令人窒息的血腥味愈淡,取而代之的是山林乡间特有的夜半时分泥土和着晨风,很淡很清的潮气,长亭偎在陈妪怀中,尚且心有余悸,半分睡意也没有,静静地睁着一双大眼,内厢燃着明灯,被八宝琉璃罩罩住,微黄的火苗或向东漾,或向北飘,未曾有定。
马车似乎是顶着一块锐石,内厢猛地向上一突,长亭这才回过神来,眨了眨眼,头向幔帐一瞥,迷迷糊糊问陈妪,“我们百雀回来了吗?”
陈妪点头,拂了拂小姑娘的鬓发,轻声道,“回来了。她机灵,交锋的时候就藏在拉货马车的车板下面,局势一定,就赶紧往回跑,如今正在外厢吃茶,怕是心神还没定,您明儿再瞧她顶好。”
长亭又点了点头,交待几句,“让人给百雀烫壶牛乳,若她着实怕得慌,就叫她进来挨着我...”话毕,再将头轻轻搁在陈妪膝上,却忽闻外间有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之后车板上响起三声手指叩木之音,是陆长英在车窗外俯身轻声,“阿娇,你可还好?父亲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