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说什么?!”
那人见刺激到他了,得意洋洋,声音愈发大:“他妈的就说你!你娘是个娼妓,千人骑万人睡的臭婊子。婊子生杂种!你有爹吗?老子也睡过你娘,你他妈是不是老子的种啊?来,叫声爹听听,叫!”
那小孩暴怒地嚎叫一声,居然挣开压制,拿头狠狠撞向那人的肚子:“你说什么?!你说谁?!”他立刻被人踹开,咕咚滚出老远,头重重磕在葡萄架上。那小孩却仿佛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一双眼极黑极狠,亮得像是要把人烧瞎,直勾勾盯着那人:“你是膳房采办菜米肉盐醋的人。我偷了菜,你们膳房的管事是不是以为是你买少了,故意把钱扣下来揣自己兜里了?哈哈哈!他是不是骂了你,踹了你,叫你赔钱?”他越说越兴奋,口齿格外清晰:“你不是好赌吗?你家婆娘根本不给你钱,你拿不出钱填补,是不是被管事抽得要死了?你家婆娘却以为你又在外面吃喝嫖赌,跟你在家里大吵大闹,你这些天过得怎么样?是不是舒服得恨不得去死啊?”
那人血全涌上脑门,青筋暴起,要瞪出来,大喝道:“我打死你个小兔崽子!”
棍棒拳脚噼噼啪啪砸在那小孩身上,他却放声大笑,停都停不下来,极其快意,简直像个小疯子。
谢轻裘没来由地觉得这情景一阵刺眼,他见周冲一脸隐隐兴奋而残忍的神色,好像在看一群狗你撕我咬的杂戏,心里的刺感更甚。便转头朝付良沉望去。
谢轻裘有些奇怪。按付良沉的脾气,要说早该出言制止了,他却直到现在都一言不发。他一看才发现,付良沉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的眼神定定地锁在那小孩身上,似犹疑似不解又似茫然,神色极其复杂莫名。
一个棍子敲在那孩子头上,咚一声闷响。谢轻裘几乎是下意识地把碗筷扔出去,摔在地上。
瓷片炸裂的声音极其清脆,加上谢轻裘一看就气派非凡,院子即刻就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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