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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霜毕竟跟了君暮寒多年,纵然看他此刻面上平静,也能知他心中并不淡然,因此并不出声。
年前西北爆发流寇动乱,四王君暮阳主动请缨,用时仅三月,便将流寇叛逆之辈拿下。要知道这个三月中,还包括行军路上耗时的一个月。
“放眼朝野,竟无一人想到,去年蝗灾,导致大片农田颗粒无收,百姓走投无路,方才滋生流寇。”君暮寒嗤笑一声:“也无人发声,六王君暮云前去赈灾,却因灾荒已久,瘟疫肆虐,不幸感染,至今仍简居行宫。”
“只怕不是没想到,亦并非忘记六王。”流霜收起纸卷,拿出火折点燃,放进桌上的熏炉里。
只是无人敢提罢了。
君暮寒当然知道,只是原本前路便岌岌可危,如今愈发如履薄冰。
菱形窗格上投下缕缕浅薄日光,落在他曾经不见天日,苍白无比的手腕上,竟让人只觉凉意阵阵,寒彻心扉。
他有些怔然,十数年寒霜度日,从前并未有其他想法,可如今却觉得寒冷,是为何?
但很快,他变了脸色,只在瞬息之间,面容收敛,表情平和,唇角带起轻缓的笑意,并伸手打开了窗户。
料峭春风并不含蓄,来人身穿一袭浅薄嫩绿长衫,头戴纯色白玉冠,发丝如云被春风吹动,乌黑纯然的色泽飘散开来。虽已及冠,面相却仍带几分稚嫩,却更显得年轻张扬,意气风发,本就精致的五官,更透着一股鲜活灵动,给这暮气沉沉的道观,带来蓬勃的绿意。
梅晚箫一脚迈进门槛,笑眯眯地从锦袋里摸出最后一颗杏干,盘算着明天去山下瞧瞧有什么新鲜零食。
“夫人何事如此高兴,可否说来让为夫听听?”这声音里满是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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