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火,四周橙黄明亮,十分暖和。床上的褥垫换了崭新的,舒服柔软,顾天成侧躺在上头,还盖著厚毯,包得严实,一点寒风都钻不进去。添上几块碳,把火盆搬到床脚,沈风行转回床头,扶起顾天成。
伤在背面,顾天成无法直坐,歪著身吃进食不方便,沈风行索性搂住他,让他的头斜到肩窝上,腰身微撑,不容易碰及伤口。“粥刚煮好,很烫。”沈风行一只手端粥,另一只手绕过他的颈前伸,拿著勺子搅著滚烫的粥。
“恩。”顾天成虚应一声,他脸色略白,更衬得双眼益发黑亮。沈风行勺了半匙,放到唇边吹了吹,送到他嘴里。顾天成很配合地张嘴,汤匙微斜,灌下喉去。几口粥下腹後,胃渐渐暖和起来,喉咙也不那麽干涩。
粥冒出的热气缭绕,互相依偎的人还不曾察觉流转著的暧昧。
“有没有人说过,你的手很温柔。”顾天成盯住他指骨修长的手,冷不防冒了一句。沈风行怔了怔,嗤笑道:“你脑子摔傻了麽,我又不是美人儿,哪来温柔的手。”
“谁说只有美人的手才能温柔?”顾天成淡淡道:“江湖人做事向来粗枝大叶,像你这般事无巨细,事必躬亲的倒不多见。更何况你出身商贾之家,生活不差,若要至此,只怕所过的日子并不如表面看得风光。”
汤匙停在半空。沈风行眼光闪烁一下,良久轻道:“过去的事还提来做什麽?”事情的真相恐怕比他说的更糟糕。顾天成看著他,每当他垂下眼时,眉宇间总会萦绕一股淡愁,颇有凄绝的味道。愁到深处则作恨,则作怒,来得猛来得快但去得也快,然而最可怕莫过於此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愁,仿佛一张无形的网,走到哪,张到哪,挣不脱、逃不掉,直至自缚而亡。
“如鱼饮水,冷暖自知。”顾天成轻喃,不知是在说沈风行,亦或是在说自己。
“好一句冷暖自知,”沈风行感慨般叹了口气,接著摇头噤声,结束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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