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热闹闹,真心讨人喜欢。
林安上完香,跪坐在沈曼墓碑前。山顶徐徐凉风吹过,各色娇颜招展身姿,隐约有清新香气飘散,若是沈曼立在这,说是百花仙子落入凡间也不为过。
许久,顾深开口:“这些花,似乎也在家里见过。”
林安答:“是父亲种的,母亲喜欢花,这里一年四季都有花开,陪着母亲也欢喜。”
沈曼从来是林家最欢闹的人,爱笑也爱热闹,带着家里上下欢心得能飘起来。林安忆起母亲音容笑貌,不禁莞尔,心底缓缓旋开朵花,飞出胸口,隐身此间天地。
顾深忽地问了:“母亲此地明净,是父亲时常过来修整?”
林安点头。林简除去必要的事务,一得空便会过来坐坐。看沈曼这处情景,大约林简前几日才来过。
林安跪久了腿有些麻,想起来却使不上力,见顾深伸了手,便自然搭上去。
没想顾深蓦地问:“若为夫先去了,夫人也这般照看吗?”
林安像烫着般猛然撇开顾深的手,将将跌下去,却被顾深抱了起来。林安回过神,抓着顾深手臂站稳了,低着头,故作镇定:“走了。”说罢便离开。
林安回答不了那个问题,心里头若有想法,第一反应也是否定的。他和顾深?林安没想过那么久远的事,他们也不像是能走那么远的人。林安所能想到的,只是等哪天顾深折磨够了、玩腻了他,把他怎么处理掉,或许他在那个小院子里孤老终生,或许他能回到林家,或许沦落至如何凄惨境地——顾深不是做不出来。
总归是分道扬镳。
林安在林家待了二十多年,日日对着林简和沈曼,耳濡目染,知道什么是夫妻恩爱,也知道何以“愿作鸳鸯不羡仙”。至于他和顾深,那些事他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像是被施以周身密密麻麻的黥刑,每一道都是耻辱。
林安大半也能猜到,顾深这两日温柔些许,概是顾忌着在林家、在父亲眼皮底下,多少要做做样子——生意人最喜和气生财。他喊的“相公”从来是被迫,顾深叫着“夫人”也没有真情——这事儿上,倒相称得讽刺。
出了林家,出了苍溪,便是他的磨难。
不过,都是他自找的。
林安越想越气,脸鼓得像只胀起来的河豚,细看周身都是尖刺。
方走下一级台阶,林安两腿就酸软得微微打颤。之前爬了那么长阶梯,又跪了一阵,兼之昨晚一番折腾,林安只能扶着一侧山石,一步一步往下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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